不少人都做过类似的尝试,企图用锐器抵住张谦的喉咙,割破他的肉,渴望他的血,结果他们中的大多数,现在都去了同一个地方,一个充斥着绝对安静,最接近永恒的地方……
从过去到现在,仅有三个人是例外。
一直追随在胡十八的身边,并且向来一言不发的老金,便是其中之一。
『你赢了。』
张谦骈指推开刀锋,盛意拳拳,奉上一颗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苹果,神色从容写意,动作行云流水,对这类事显然已经见怪不怪,积累了足够多的经验。
老金毫不客气地笑纳见面礼,拿起色泽诱人的成熟果实,对准最圆润饱满的部位,使劲儿啃了一大口。
『你是来救我的,还是……来杀我的?』张谦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身上的肌肉已经彻底放松。
『她为什么要杀你?』丝丝截口道。
『因为我们有仇。』
『什么仇?』
『死仇。』
『什么死仇?』
『就是那种解不开、逃不掉,倾尽三江五湖之水,也洗不清的仇恨。』张谦长长吐出一口郁闷的浊气,呼吸逐渐趋于平稳,心跳也在有规律的放缓。
丝丝还是不懂,还是完全无法理解。
『你们谁欠了债,谁又是债主?仇恨的内容是什么,非要分出生死,才肯罢休吗?如果她随时都想杀了你,你又为什么不反抗,先下手为强?』
『其实你还是很善解人意,机伶聪巧的。』
郊狼般的男人露出狡黠的笑容,亦正亦邪,若即若离,仿佛有些不怀好意,又像是在打趣捉弄,让人有些摸不着头脑。
以冰美人为中心,如铅坠的沉默立刻扩散开来,如同裂岸的惊涛,威势直指改调笑为苦笑,以无奈易无畏的男人。
『开个玩笑而已,哈……一只脚都踏进鬼门关,就不能放下架子,稍微轻松一下吗?』痛痛快快认?,老老实实做人,张谦连忙举起双手投降,既卑微又滑稽,片刻没敢耽误。
冰美人不动声色地歪过脑袋,不自然地咳嗽了两下。
『速速如实招来。』她的声音也变得怪怪的,像是在憋气似的。
『请你高抬贵手,最好不闻不问,』张谦转头看向老金,一双虎目骤然放光,爆起如电精芒,『我与她的事,谁都不能插手,就连小胡也不行……』
前一句是客气的商量,后一句则是绝对的命令,给足了丝丝面子,也展现了他的坚决。仇恨不是儿戏,他与老金也已不是孩童,无论何时,都要为自己的言行负责。
善解人意的冰美人很快明白,自己做错了事,居然蠢到妄图介入一段「不可介入」的关系,调解一场「无法调解」的仇恨。
高冷不是傲慢,她可能有些不合群,但是并非不讲道理。
『请接受我的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