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者,这帮人早不来晚不来,非要等到黑骑士出手后,方才齐齐现身,岂不是在摸老虎屁股,故意跟那位先生唱对台戏吗?
为了区区一只臭虫,不惜开罪一头狮子,这算哪门子的道理!
『能不能悄悄给我透个底,你的身上还有几把飞刀?』
撮指成刀,张谦在众目睽睽之下,毫不避讳,做出一个抹脖子的动作。他这人有个毛病,对许多人、许多事都可以妥协,但是唯独不会坐以待毙,把命运交到别人头上。
吹皱一池春水,干卿何事……老金抽空瞄了男人一眼,媚态横生的眸子愈发娇妩,犹胜往昔,然而又在眉梢眼角,点缀了一抹似嗔似怨,平时难以见到的不耐烦。
张谦不以为忤,反倒凑上前细看,狗颠屁股似的,顿时笑得合不拢嘴。
『我还以为你已经看淡人生,早就拿我当空气了呢……』见她要动刀,他赶紧赔上一个笑脸,说回了正事,『照我看,对方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他们不会要咱俩的命,而是要利用你我,找到小胡。』
老金默默沉思片晌,不觉微微颔首。
见她暂时摒弃前嫌,破天荒地做出回应,张谦忽然生出一丝微弱如萤火,但是绝对坚定的信心。
『两条路摆在面前,和这帮家伙撕破脸皮,死战到底,或者虚与委蛇,看看他们到底在耍什么花样……没错,我个人会选择避战,因为我怕死。年年难过年年过,事事难成事事成,挣扎的活着,远比潇洒的死去更难,也更有趣。』
除此之外,他还有别的考量。
对方很可能已经知晓老金的飞刀绝技,若是如此,自然不会任由她梅开二度,随心所欲将其施展。先机已失,底牌掀开,张谦不能拿老金的性命去冒险,更不能拿小胡的安危做赌。
『以时间换空间,假如前方有反败为胜的机会在等着我们,忍他一时又何妨?』话到半截,张谦不禁摸出一枚白玉骰子,开怀大笑,『来来来,买定离手!赢了,我请你喝酒吃肉;输了,咱们一起下地狱!』
他并不是集权力财富于一身,一言可决天下事的胡十八,无论此时如何舌灿莲花,砌词解释,也没法改变老金的想法。
所以他只能赌,拿自己的性命去赌,拿看不见的未来去赌。
老金或许喜欢用拳头说话,以纯粹的武力解决问题,但是绝非暴虎冯河,徒逞勇力之辈。至于她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脾气秉性如何,弱点在哪里,恐怕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随着摩托的速度放缓一线,车队立即一分为二,一部分赶超到前面,进一步将速度压低,一部分则缀行在后,虎视眈眈,紧盯二人的动向,与前者展开配合,完成了对猎物的包围。
『飞鹰走狗,前呼后拥,想不到我也有成为大人物的一天,哈……』张谦枕着老金的肩膀,神色慵懒地自嘲道。
他的样子实在像极了一个只懂吃喝享乐,热衷偎红倚翠的纨绔膏粱。
兵不厌诈,兵以诈立,如若不耍些手段,装装样子,如何能扭转不利局势,找出对方的破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