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接下来的对话更是云山雾罩,让人摸不着头脑。
『让三爷见笑了。』
『五彩琉璃玉,七窍玲珑心,无情无己无所恃,有始有终有唯一。张先生慧眼独具,谈笑用兵,颇有几分白十三当年的神韵。』
『三爷是否备足了茶叶与热水?』
『不多不少,刚好够老瞎子喝上一整晚的。』杯子里的茶早已凉了,却并不妨碍吕瞎子享受品茗的乐趣。
『那么,就请三爷开始讲故事吧。』
说话间,张谦已然弯腰入座,懒洋洋地向后仰倒,带着几分玩世不恭的敷衍,将双脚叠放在了另一把椅子上。在他这里,别人眼中的猛兽,最多不过是两只会咬人的宠物。
吕瞎子捧起茶杯,润了润有些喑哑的嗓子。
对眼前这个结果,这位老人似乎并不感到意外,就像他知道,今夜注定漫长、无眠,并且绝不平静。
于是他讲起了故事,一个「不太像故事」的故事。
腐朽与堕落,是繁华落尽后的必然结果。鬼手的堕落始于何时,如今已经无从考证,个中缘由早就随着时间的冲刷,永远消失在了历史长河中。
『对「愚左」和「惑右」这两个名字,张先生想来应该并不陌生。』
吕瞎子诡秘一笑,倏然间抬起头来,目光落往客人身上。
张谦以同样的笑容报之,钜细无遗,双目攫抓紧锁,对上那双经历了无数折磨,永远失去光明的眼睛。
『简直不能再熟悉。』
『鬼神之手,胡越之祸;伏尸百万,生杀予夺。波诡云谲,人心险恶;诡道传承,燎原之火。』
『永无止境的渴求,永世循环的诅咒……果然,它们就是传说中的那两样东西。』张谦撇撇嘴,打了个随性的流氓哨。
『全身带刺的是「真小人」,另一把则是叫作「伪君子」,名字是白十三起的,不知张先生觉得如何?』
『相当普通,并且十分无趣。』
『哦?』吕瞎子挑了挑眉毛。
『要我说,还是「愚左」和「惑右」更有意思,也更有味道。』
『张先生可知,白十三为何要隐去它们真正的名字?』
『大概是因为,是他亲手拔掉了毒蛇的毒牙,剪去了老虎的利爪,认为它们已经没资格做猛兽。』张谦想都没想,立刻给出了答案。
假如真小人的倒刺上,喂有见血封喉的剧毒;假如伪君子的活动关节里,藏有吹毛断发的利刃……
『哦呦呦,胡老板怎么看?』吕瞎子侧过头来,逐寸逐尺「检视」着青春犹在,但却格外成熟的胡十八。
『强者制定规则,弱者履行遵守,没有理由,也无需理由。』小胡的反应同样迅速,绝对不比张谦要慢。
『两位猜的都对,但又……嘿嘿嘿,不完全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