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当做善事,积功德咯。』
『我死,你死;你生,我生。』丝丝在谈判桌上从没吃过亏。
『伤心人别有怀抱,哈!』
『留给你的时间不多。』
『不多,但是够用……』心灵通明剔透,双目神光电射,张谦浅勾嘴角,从容微笑,『不介意被人误会,也不期待被谁拯救,这是你与我唯一的相同之处,也是我们今晚会相聚于此的原因。』
丝丝在听着,无比认真地听着。
她的直觉没有错,张谦此行的动机并不单纯。
『需要我做些什么?』冰美人知道,张谦的身体状态不允许他与别人交手。
『你……能不能笑一笑?』
『什么?』
『我说,我想要看见你的笑。』张谦笑起来的样子说不上多惊艳帅气,但是相当阳光,给人以特殊的亲切之意,别有种春风拂面般的舒适感。
单刀直入,直见了性。
军刺已经割开最外面的两层皮,品尝到了血腥。
『你找错了人,不该拿我寻开心。』
『凉凉的,有点儿疼,好像……还有点儿爽。距离死亡越近,心脏跳得就越快,大脑就会越癫狂,坦白说,这种感觉是会让人上瘾的。』
嘴唇一阵不受控制的抖震,张谦仿佛已经看到了肩扛镰刀的死神。
血流如住,杀伐意浓。
杀鱼的刀却迟迟没有刺穿丝丝的腰肢。
冰美人嗔瞪浑身浴血,但却甘之如饴的男人,右手忽然抓上他的肩胛,带着最原始、最放纵的疯狂,狠狠咬了上去。
她下了手,却没有要他的命。
『你不配这样的死法。』丝丝神色冷酷地道。
『你也不配就此解脱,』张谦找到女人的耳朵,送入恶魔的低语,『所以我们只好活着,继续受折磨。』
他就这么站了起来,负着伤,流着血,迎上刺骨的山风,负手傲立在璀璨绚丽的星河之下,没有尽头的黑暗之中。
枪声立绝。
坚固的巨石已被团团包围,成为众矢之的。
令人扼腕的悲剧终将上演。
哪里有悲剧,哪里就有喜剧,就像有光就有影,就像硬币有正反两面。
失血过多的症状正在逐渐显现,张谦只觉灵魂出窍,乘风欲飞,颇有种逍遥云端的飘然感觉,再之后,他就重重摔倒在了地上。
『今晚的工作到此结束,各位辛苦了。』细如蚊蚋的声音,勉强从牙齿缝里挤了出来,却又被不羁的风声所掩盖。
深陷泥淖,仍不失混蛋本色。
丝丝拎起男人的衣领,再也压抑不住深藏在心底的杀机。
『给我一个解释,然后去死。』
『容我喘口气……我实在是,没有力气了。』张谦的半边脸上沾满了泥土,样子既狼狈又滑稽。
杀鱼刀从他的指尖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