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冬撅着小嘴,用洁白的牙齿咬住薄唇,嗔怒地横了大坏蛋一眼,一把夺过眼前的纸巾,清清咽喉,堂而皇之的擤起了鼻涕。
人生如戏,全靠演技。
晶莹的泪花仍挂在她的脸上,无人问津,无所依归。
张谦浅然一笑,无言伸手,替佳人拭去温热犹在的泪渍。他的动作很轻,很温柔,就像他的眼波,于静谧安详中起伏流转,于繁华喧嚣中独守一方平淡。
一震垂首,出冬立刻红晕透颊,双眉似蹙非蹙,心头小鹿不停乱撞,再也按不下,揪不住,拉不回。
『你,你混蛋……』
『不仅混蛋,而且相当不解风情,不会哄女孩子开心,』张谦还在笑,样子要多可恶有多可恶,『这个答案,你还满意么?』
『我真的好想拿出枪,在你的头上开个洞!』
『枪是你的,想在哪里开洞打孔,是你的权利。』
『万先生想知道你和胡十八的全部计划。』与真正的聪明人打交道,玩花招不如打开天窗说亮话。
万魔的女人,至死都属于万魔。
除了一脸无奈的苦笑,张谦还能做些什么呢?
『我们的计划很简单,那就是有多远逃多远,能逃多久是多久,至于以后的事,还是留到以后再说吧。』
『总算说了句实话……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回来?』出冬继续着盘问。
『我们为什么非得回来不可?』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挨打不还手,可不是胡十八的风格。』
『听起来你似乎很了解他。』双目杀意甫现即敛,张谦端起空荡荡的茶杯,神情平静沉着至近乎冷酷。
『了解他不是目的,而是为了达到目的,所必需的手段。』出冬刻意压低声音,再度主动凑近,温柔而自然,纵容自己枕着男人的宽肩,秀眸闪动起智慧的灵光。
她究竟是在逢场作兴,还是真情流露?
没人知道,连她自己都不知道。
『所以你的目的是?』张谦虽非走马章台的花花公子,却也不是块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在乎的大木头。
出冬的声音更低,更加缥缈。
『俘虏你的「芳心」,让你心甘情愿带我远走高飞,再不过问江湖事,做一对游戏红尘、浪迹天涯的苦命鸳鸯。』
『有点儿浪漫。』
『你动心了。』
『我毕竟还算是个人,意志不算坚定的人。』张谦唯有接着苦笑。
『别忘了,你还要帮我做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