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老板!”米团忍无可忍。
“知道了,不用谢我。”余无一掸了掸身上的灰尘,懒懒靠在游廊柱上,指了指陶敏行道:“他吃了我的九花玉露丸,马上就醒了。赶紧问你的布防图吧。”
九花玉露丸,那是疗伤圣品。他到底下了多大的狠手,竟然打的陶敏行要吃九花玉露丸才能醒?
米团急忙将倒在地上的陶敏行扶起来坐好,查看他的伤势,此时陶敏行幽幽醒转了过来。
“陶大人!”米团轻唤了一声。
幽幽醒转的陶敏行只觉得耳边的声音颇为熟悉,是谁?
他睁开眼睛,只见一个女子一身夜行衣打扮,黑纱罩面。而她的身后,那个刚刚与自己交手的黑衣男子正闲适的靠在游廊的柱子上。再看四周,他的守卫们都东倒西歪的倒在地上,已然被他击昏了。
“你,你们!”
陶敏行心中一激动,一张口,只觉血气翻涌,胸口剧痛,坐都坐不住了。
“陶大人,别激动。你现在受伤不轻,不可随便乱动。”
米团看陶敏行捂着胸口满头大汗,大概猜到他应该是被余无一震断了肋骨。米团叹息一声,扶着陶敏行给他暗暗输入内力,助他调息经脉。
“放手!你,你们是一伙的!到底要干什么?既然被你们抓到了,要杀要刮悉听尊便。”
陶敏行忍着胸口剧痛,使劲推开了米团为他输入内力的手,却将自己推的倒在了地上。
堂堂兵部尚书何至于此!
米团眼中一热,她缓缓站起身来,往后退开两步,免得他再做出什么伤害自己的事情。
“陶大人,我们无意伤你还有你的守卫。今夜到访,我只想向陶大人借一样东西,用完即刻奉还。”
借东西?陶敏行直觉想到了昨天夜袭京畿左右行营的那个人,那人身法极快,刺探中帐不知翻找什么。左右行营出动了数千人马竟然都没将他擒获,让他被接应而走。
现在闯他府邸的也是两个人,其中的一个武功还邪门的很,难道这两个人就是昨夜夜袭左右行营的人?
陶敏行忍住剧痛,摇摇晃晃的勉强站了起来,挺直腰板,看着米团和余无一问道:
“你们,要什么?”
米团眼睛一缩,这个陶敏行,他的胸骨已断,现在却还能这样腰板笔直的站起来和她说话,当真是条汉子。于是米团也不再兜圈子,直截了当的说道:
“我要兵部的汉王大婚那日的京师布防图。”
陶敏行心中一沉,竟是要汉王大婚那日的京师布防图。他们是要行刺汉王吗?
“竟然敢这么明目张胆的上门讨要京师布防图,意图行刺汉王。现在的刺客,还真是嚣张。”
陶敏行冷冷说道,说完只见他长袖一垂,一个信号烟花便出现在他的手上。
他冷哼一声,将手背在身后,看着米团和她身后的余无一说道
“这般嚣张,你们也太看不起我这个兵部尚书了。”
说罢,他藏在背后的手,拉开引信。嗖的一声,信号烟花窜上天空,在黑色的夜幕上绽放出一朵红色的艳丽烟花。
信号烟花?
米团抬头,天空已然被这信号烟花给染的一片艳丽之色,她心里暗道一声糟糕。只听一阵齐齐脚步声,整个书房院落已经被府兵团团围住。
与刚才那几十个守卫不同,这些府兵一个个身穿重甲,手持银枪,皆是精良装备。而院后的围墙上,此时也已站满弓箭手,一个个黑色的弓箭都拉着满弦,蓄势待发的对着他们。
“陶大人,当真准备周到。”
一直靠在游廊柱子上看戏的余无一,看到这么多府兵和弓箭手脸冷了下来。他走到陶敏行身前,手上寒光点点,浑身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说时迟,那时快。米团一步上前,一手点住陶敏行的死穴,一手将陶敏行的咽喉一把勒住。
“都别动,动一下让你们的大人当即丧命。”
米团的手如利刃,卡着陶敏行的咽喉,看的围在四周的府兵皆是一惊。
哟,这个米团,竟然还会挟持人质了。余无一眉毛一挑,收回了手上的指间刃,拢起袖子,看起了戏。
“退后!都退后!”
米团一手紧紧勒着陶敏行的咽喉,一边指着四周的府兵,让他们推后。府兵们看着陶敏行被挟持,投鼠忌器,只好后退,为米团和余无一两人让开一条路来。
“不许后退,给我将这两人拿下!不用管我!”
陶敏行看着府兵们步步后退气急败坏的开口命令道,米团手上微微用力,咽喉被卡的更紧了,陶敏行在也说不出话来,一张脸憋得通红。
“陶大人,我本意并非如此,事到如今,只有得罪了。”
米团颇为愧疚的低声对他说了句,然后抬头看向前面的府兵,眼中精光渐聚。
“让开。”
米团沉声喝道,一双黑白分明的杏眼精光满溢,在这漆黑的夜里如炬闪电,看的府兵们一个个站不住脚,纷纷后退。
余无一像个没事儿人一样,抄着手跟在米团后面慢悠悠的晃出了尚书府。一群府兵则亦步亦趋的远远跟着。
两人就这么走到了尚书府门外,米团看了看弓箭手的位置,估摸着应该已经离开的投射距离。一个手刀将陶敏行打昏,然后往前一推。
府兵们看着陶敏行的身体软软的往地上栽去,顿时慌了神,七手八脚的冲上将他接住。趁着这个乱,米团和余无一满提真气,足尖轻点,几个起落离开了尚书府。
两人就这么两手空空的回到了绣春楼。
米团在绣春楼外停了下来,余无一见她停下不走了,便也缓下脚步,问道:
“怎么,不想去看看那个傻子吗?”
米团垂下眼眸,今晚的行动以失败告终,还让余无一涉险,她没有脸去见俞伯珺。
“不去了,代我问好吧。布防图的事情,让他不要管了,好好养伤。我也不会再去取了,让他放心。”
余无一走到米团面前,瞅着她的小脸点头道:
“不错,懂得为那小子着想了,还算有点良心。这里,还痛吗?”
余无一轻轻碰了下米团头上那个为了护着他而磕碰的伤口,那里血迹已干,血色的痕迹在米团略显苍白的小脸上格外显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