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米团疼的往后缩了缩,她拿手挡住余无一触碰伤口的手,连声说道:
“我没事,没事了。余老板请回罢,今晚多谢余老板相助,他日事成之后,我定将登门拜谢。”
米团抬头看了眼灯火辉煌的绣春楼,脸色暗了暗,对余无一拱手告辞。
“等等。”
余无一一把抓住米团的手,不由分说的将她拖进绣春楼边上的茶楼。此时绣春楼的生意正好,丝竹鼓乐阵阵,不绝于耳。余无一就这么拉着米团进了茶楼,打开茶楼后门绕进一个小院子,穿过小院子又进了一个小楼。
余无一一手提着灯笼,一手拉着米团,带着她慢慢上了二楼,然后打开房间的门,走进去点了灯,房间顿时大亮起来。
陡然从暗处进入明亮米团的闭上眼睛,适应了下,才复又睁开。这一睁眼,真是吃惊不小。
这个屋子,用华丽来形容真是一点不为过。猩红的地毯铺满整个地面,房间的每一扇窗户上都垂着长长的薄纱帘幔,细细一看竟是最能柔和光线的姣曦纱。墙上挂的是画圣画的寒夜落雪图,桌上放的是西域的翡翠琉璃瓶,更别提那一屋子精致考究的家具了。
这些陈设,当真是连她米府也自叹不如了。
米团不由咋舌,看着拎个小匣子向她走来的余无一叹道:
“余老板,原来这就是绣春楼吗?当真是人间仙境。”
余无一不朱尔红的水色薄唇一勾,将手上的小匣子放在桌上,将米团按坐在椅子上笑道:
“绣春楼虽好,可比不上我这无一处。”
无一处?
“这是你的房间?”米团好奇的问道。
“这是我的楼。”余无一笑着纠正。
对啊,她们可不是一路爬楼上来的吗。这个余无一到底有多少楼,多少产业,竟是这般有钱。
正在米团出神想着的时候,只觉额头一阵刺痛,她本能的一让,却被余无一扶住了脑袋,竟是无处可退。
她抬头看向余无一,这才发现,原来他正手上拿着白纱沾着匣子里的一个小瓶子里倒出的不知道是什么液体的一个东西,为她擦拭额头上的伤口。
趁着她发呆,余无一又擦了一下。
啊,好疼!
米团护疼的往后一让,余无一将她拉了回来。耐心的解释道:
“这个是灵霄花露,对于治疗外伤最是有效,不仅好得快,还不会留疤。你一个女孩子家,若是为了救我,脸上留下疤痕,我岂不是要娶你了。”
看着嘲讽了她一晚上的余无一忽然变得这般温柔,还好脾气的跟她开玩笑,米团惊讶的长大了嘴。
“你毒舌了一晚上,怎么突然转性了?”
米团发现她竟然将这句在心想的话给说出了口,赶紧捂住自己的嘴巴。颇为尴尬的看着余无一,想闪躲又躲不掉他扶着自己额头的手。
“果然还是个没良心的家伙。”
余无一皮笑肉不笑的扯了扯嘴角,给米团上药的手便重了几分,疼的她直抽冷气。
“好了,你走吧。”
余无一面无表情的放开米团,开始收拾小匣子。米团摸了摸被他绕上白纱的额头,见他忽然又变了脸,只当他喜怒无常,懒得多问。
时间已经是不多,她今晚失手,还不知道日后要怎么继续下去。想到这里她眉头轻蹙了起来,站起身来对余无一拱手道:
“余老板,多谢了。你,保重。”
说罢,米团走到打开的窗户边,一提真气,足尖轻点,人便消失在茫茫夜空中。
“出来吧。”余无一对屏风后说道。
只听一阵咯吱咯吱的车轮转动之声,俞伯珺脸色苍白的自己转着轮椅从屏风后面慢慢走了出来。
“放心了?”
余无一看向俞伯珺,他的脸色发白看着米团离去的窗口点点头。他始终是不放心她,这一趟太过凶险,即便有余无一陪着,他也要亲眼看到她平安无事,才能放心。
至于八日后……俞伯珺看着夜空重重叹了口气。
离开绣春楼的米团,一路往米府疾行。此行,她没有拿到布防图,就必须要联系上傅长雪,可是傅长雪在哪里呢?
这么多天没有傅长雪的消息,米团心中不由的烦躁起来。
不消多时,米府近在眼前。忽然米团似乎看到有一个人影在门口徘徊,这么晚了竟然会有人在她家门外徘徊?是谁?难道是傅长雪回来了?
米团心中一拎,这么晚了傅长雪赶来难道是出了什么事吗?她加快了脚下步伐,走到跟前一看,竟是汉王李檀。
“殿下?”
米团微微一怔,这么晚了他来这里做什么?
在米府外站了快有一个时辰的李檀,忽然听到米团的声音,浑身一僵。
怎么可能是米团呢?她这个时候应该府内安睡才是,难道是他思念太过,出了幻听了?
李檀猛然转身,看到一身夜行打扮的米团就站在自己的身后。她已经拿掉了黑色面纱,露出一张讶异的小脸,正瞧着他。
“团儿?”
李檀犹自不敢相信的走到她跟前,轻轻碰了碰她,发现真的是真人,而不是他思念成疾的幻影。顿时欣喜若狂,长臂一展,将她娇小身躯揽入怀中,紧紧抱住。
她的身体那么小,她的腰肢那么细,她的身体因为他的拥抱而僵硬不已,是她没错。朝思暮想的人,终于在他的怀中了。他宽慰的叹息一声:
“团儿,我好想你,想的睡不着觉。可是宫里的人偏说,大婚前我们不能相见,不然不吉利。所以我只好在夜里偷偷跑来这里站站,想离你近些。却没想到,竟然能见到你。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他将她抱的那样紧,紧的让她有些呼吸困难。而他的话,更让她摸不着头脑。
他想她?他们不是分开没几日吗?他何时对她这般深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