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便是他眼中的江山。
“君临天下的拳意!”
“哈哈~”
燕狂徒心中久未得悟“山字经”的郁燥登时一泄而空,他放声朗笑,口中情不自禁的念了起来。
“何为权?权既是拳!我有拳,握拳便是握权,出拳有力便是权力,男儿焉能无权?既为男儿,自当权倾天下,霸绝人间。权之所至,若非我属,即为我敌,拳之所至,我言天下第一,方为天下第一,尔等言天下第一,死……”
似唱非唱,似歌非歌的语调,在那未散的长笑中散开。
一直散到山脚之下。
那里有几个蒙古人独有的“毡包”,里面还点着灯火,忙碌了一天的妇女正用粗糙黝黑满是老茧的双手捧着煮热的羊奶、羊肉,疼爱怜惜的端给自家的小子。
可不知为何,往日十分懂事听话的儿子,此刻却一脸平静淡然的朝她看来,眼中全无半点往日的依赖还有欢喜,黝红干裂的脸上,还有那明亮无尘的眼眸里,她望见的只有陌生。
妇人心头忽然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恐惧,忙扭头朝外面嚷道:“孩他爹!你来瞧瞧扎布这是咋了?”
半大的孩子手里只攥着一串天珠,脸上带着浅淡的笑,化作一种慈悲意。
“今日所欠,来世必偿!”
名叫扎布的孩子便在自己母亲有些茫然无措中站了起来,单手拿捏着念珠,淡淡说了一句。
怕归怕,可见儿子要往外走,妇女忙慌忙要去拽他。“这外面快要下雪了,你要去哪啊?”
扎布却撩开一角缝隙,听着天地间回荡的风声,喃喃道:“有人来了!”
说完,外面赶进来的汉子,里面惊慌失措的妇人,被小孩眼睛一扫,神情全都变的茫然起来,怔愣出神,像是忘了什么。
小孩又说了话。
“去睡吧!”
夫妻二人当即愣愣的走到毯边,倒头就睡。
灯熄了。
小孩走出毡包,侧耳一停,仿佛听到东方传来的长笑,他露齿一笑,一手拇指与食指轻扣,好似凤眼,却是一玄妙手印,另一手则是提着念珠。
“善哉!善哉!”
口中轻诵,他人却在刮骨钢刀的冷风中徐徐凌空飘起,离地而飞,悬空三十余丈,久滞不坠,不仅不坠,更是朝东如履平地踏空而行,手中念珠一扬,手印翻腕一变,如天人化生,周身金光冲射,宛如佛光普照,惊天动地。
而正在行走的二人眼中,就见天边的大地上,忽然有一颗尘埃浮起三十余丈,继而爆发摄目金光,宛如无视寒风。
他们看的清楚,那孩子踏空行来,脚下竟是朵朵白莲凭空虚凝,继而再如光点散落,步步生莲,口中低诵道:“我佛慈悲!”
“老僧,大轮法王!”
顶上三千青丝寸寸如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