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些日子的阴雨算是终于去了。
水暖花香,初春瞧着也快到头,天气转暖,风光正好。
却说两辆马车紧赶慢赶的跑在官道上,暖洋洋的日头令那拂过的风都带着些许柔和,沿途过处,红花绿草,惹人驻足。
马车也是普通,前头赶车的乃是燕狂徒,后面赶车的是燕五,里面除了搁着一些个舍不得扔的物件,还有养的猫狗,挤在一起卧在车里打着瞌睡。
燕老爷子骑着青狮,搭着烟管,悠哉悠哉的晃着身子,眯着双眼,只似喝醉了一样,很是悠闲惬意。
这几天他们把“飞云镖局”里的镖师镖头已经遣散,招牌都给摘了,就留了一间空荡荡的大宅子。至于“百花林”,白飞飞可是在意的紧,生怕去了保定那地方被人占了去,硬是在林子周围放了一些极为吓人的毒物。那地方本就是乱葬岗,地下千疮百孔,最适合毒虫藏身,但也只为吓人,毒倒毒不死人,但咬一口蛰一下也得痛痒好些天。
那夜回去,燕狂徒实在架不住白飞飞天天在耳边唠叨,亲自又出门找了一趟李寻欢。
好笑的是李寻欢起初听到燕狂徒的目的,非但没有拒绝,反倒甚是乐意,其实大部分都是朝着酒去的。而且燕狂徒这等无法无天的狂人能在他眼皮底下,必要时候也能劝阻一二,再加上“李园”冷清,满打满算加上林诗音也就剩下三四个仆人,实在太寂寞了些。
至于沈浪他们,却是已没了消息。
最后想着既然要去保定,索性就早些搬过去,回来的时候,心想着要开店,他便置办了一些房产、铺面。
燕狂徒赶着马车,白飞飞也坐在外面,抱着孩子,偎在他怀里,嘴里发着傻笑。
“儿子,快,喊你爹!”
“呆~呆~”
捋不直舌头的娃娃,每每有样学样的跟着他娘喊出声来,嘴里的字都变了味,含糊不清,当娘的立马笑的花枝乱颤,都快笑出了眼泪。
等笑声一停,她又嚷:“来,喊声娘听听!”
“凉~凉~”
然后又在那咯咯笑个不停。
燕狂徒听的既觉无奈又感好笑。
“多大的人了,怎么越活越像是个小孩子!”
闻言,白飞飞立马用那双好看的眸子白了他一眼,然后亲了口儿子粉嫩的脸蛋,道:“你以为都和你这木头疙瘩一样,反正我养儿子就是用来解闷的,得把他教的机灵些,最好是欺负人的那种,反正不能受人欺负,你教他武功,李寻欢教他念书,我就教他欺负人。”
燕狂徒有些无言,这生孩子前和生孩子后怎么就和两个人似的,不过他心里反倒挺喜欢白飞飞这般模样,多笑笑,还是蛮好的。
一旁的燕老爷子权当什么都没看到,骑着马,时不时喝上两口,回头又瞧了眼燕五,心里却是在盘算着什么。
清晨赶路,一直到傍晚时分,这才堪堪到了保定城。
望着眼前熟悉的城,燕狂徒心头也是思绪繁多,当年正是在这,他被燕七捡了回来,一老一小,相依为命。记得最清楚的,就是老乞丐这家要碗热汤,哪家讨点残羹,有时候遇到好心的人家还会施舍几颗鸡蛋,回去煮成流黄的也都喂进了他的嘴里。
“进城吧!”
老爷子满是感叹的瞧了一眼,旋即吆喝了一声。
车马沿着城道主街一直往中心处走,那里酒楼林立,商铺成行,城里的富贵人家大多都住在哪里,最为繁华富庶,“李园”也在那里。
一直到一个空荡的铺面前,马车这才停下。
铺面不大不小,上面还挂着一个招牌。
“飘香坊!”
“你不是说要卖点心么?我都让他们布置好了!”
里面还有人摆放着桌案、柜子,燕狂徒打量了一眼。“这名字也是我起的!”
白飞飞一听,心里虽说大为欢喜,嘴上却道:“俗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