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此人是他的救命恩人,从前亦是陵州长官,但是,他毕竟是临家郡主的表兄——
此前他十分敬仰这位殿下,也曾将其奉若神明,但是这一年多来历经世事,他早已不敢轻信于人,毕竟,此前他也曾经信任过临赠之父。
元策坐在了李闻的跟前,手中拿着一卷画,原本临音是想要拿李闻的画像去试探试探临赠,但是如今她想或许也可是试探试探这人先,于是就先画了一幅临赠的画。
“今日前来,是想要给你看一幅画。”元策说完,就打开了画卷。
当李闻看到那一幅画的时候,他的神色古怪,但是还是竭力遏制住了自己的表情。
元策一时之间暂时没有看出端倪。
“临家最近丢了一个人,丢失的时间和我们寻得你的时间对得上。地点也贴近,我便想问一问,你既然知道临家的那位郡主,却不知你是否知道临家的那位旁支的郎君?”元策的话让人挑不出毛病。
“小人卑微如蝼蚁,怎么可能认得临家的贵公子。”李闻压低声音说道。
“临家的郡主你都认识,临家的郎君又有什么不认识的。”元策温和而又随意的说道,他将手中的画卷放下,又漫不经心的说道:“不过不认识也没有多大干系,长乐此前一直惦念着你。过段时间怕是要来看你了,临家的郎君或许也会跟着一起过来。”
李闻的脸色肉眼可见的一变,而一旁的元策又似乎不曾察觉,“说起来,此前你似乎一直不曾说你的姓名。”
李闻面色为难,“小人身份卑微,不敢侮殿下之耳,不敢辱郡主之目。小人如今身体已经渐好,还请殿下放小人离开。”
元策温和的摇头,“这怕是不信,你被人围杀,长乐也跟着落水,长乐怕麻烦将你送到我这里,但是......衡阳姑母对于害得长乐落水的贼人还是十分好奇,只是现如今姑母一直都在西山,等到她从西山回来之后,我还要带你去见一面姑母。”
李闻闻言,脸色越发的难看,他低着头,拳头不由得攥紧。
天下人有几个没有听说过衡阳长公主,一旦落到长公主手里,那他一定跑不掉了。若是衡阳长公主与他们官官相护,那么他必定死无葬身之地。
而眼下,他就如同一直待宰羔羊。
李闻不知所措,而当他抬头的时候,却发现元策正一脸深沉的凝视着他。
这位威赫东南的亲王,曾经是他敬仰的对向,他年少的时候曾经见过他一面,那是何等的意气飞扬,那里像是如今这般。
性子不复当年,且处处受制于人。
而方才元策那一眼,李闻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
还没等他开口,那位陵王殿下突然说道:“李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