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悔……”俏如来的神色虽然依旧哀伤,但眼神却再度坚定起来,“我明白了,黑白郎君一定会打败炎魔,何前辈的牺牲绝对不会白费,我们一定会打败西剑流!”
“嗯,将何问天葬在天允山吧,让他亲眼见证那一刻。”月泠轻轻拍了拍他的肩,站起身欲离开俏如来的房间,“既然黑白郎君恢复,第四战也没必要了,明日吾便不同行了。”
“我明白,月姑娘,多谢你。”
月泠头也不回,朝身后摆了摆手:“免谢,吾要说的还是那句话,你自己心里明白。”
俏如来已将黑白郎君恢复、第四战弃战的消息告知了百武会群侠,第二天一早,便独自带着何问天的弓与骨灰前往天允山。
“(前辈,我将你葬在天允山上,让你亲眼目睹,黑白郎君打败炎魔的那一刻。你的牺牲,绝对不会白费。)”
俏如来用双手挖出了一个坑,将何问天的遗物就地埋藏,心中是从未有过的坚定。
当西剑流一行人来到天允山时,山顶只见俏如来,不见第四战的人选。
“嗯?梁皇无忌呢?”赤羽手握折扇,走在西剑流一行的最前端。
“梁皇前辈有伤在身,无法赴战,这一战,中原弃权。”
俏如来语出惊人,让西剑流一行人除了赤羽之外,皆是面露讶异之色。
“弃权?哈,中原人开始怕了吧?”衣川紫忍不住出言嘲讽道。
俏如来并不理会她的嘲讽,准备离开天允山。就在此时,天允山上气流飞旋,变故乍生。
天色骤然变暗,一轮巨大的银月在空中浮现,与此同时,一道冰冷的声音从圆月之中传出。
“中原弃战了,吾可没,西剑流不是要挑战吗,人呢?”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西剑流与中原人皆是莫名其妙,赤羽前踏一步,向着圆月质疑道。
“我不管是谁在装神弄鬼,今日是我西剑流对战名人帖天下第一术,中原已弃战,此战已由我西剑流取下,你有什么资格再启战局?”
“就凭吾月神,乃天下第一术。”
话音甫落,银月之上血光大亮,一团澎湃炽热的血焰光球自月射出,轰在了天下风云碑之上,引爆惊天气流,四周顿时陷入一片地动山摇之中。
碎石崩落,烟尘尽散,风云碑上金光一闪,化成了令人不敢置信的两个字。
月神。
与此同时,一众百姓浩浩荡荡地跟在拜月傀儡的身后,来到了天允山下。
在群侠迷惑的眼神中,拜月教众虔诚地行了一个拜月礼,声音整齐化一,震耳欲聋。
“我神在上,愿月光所耀之处,皆为宁静乐土。”
天允山上,风云碑判定月神为天下第一术,不止以赤羽为首的西剑流,就连不及离开的俏如来都大惊失色,被天降的变数打得措手不及。
“中原弃权无效,此战由拜月教接手。”月神的声音冰冷无情,“现在,吾的对手呢?”
眼见对战已成事实,柳生鬼哭没有犹豫,直接从西剑流人马之中走出。
柳生鬼哭向血月走去,然而他却发现,无论怎么走,血月与他的距离都无任何变动,看似近在咫尺,实则远在天边。这样诡异的月影,让众人升起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不灭之躯,又如何?一招,败你到无地自容!”月神的声音仿佛具有魔力,围绕听者周身,清晰地传达到每一个人的耳畔。
不等柳生鬼哭开口反驳,血月之上紫光骤亮,耀眼的月华扫过众人,聚集成一道光柱,将柳生鬼哭困在了其中。
“紫渊魔障。”
即使只有一瞬,被光幕扫过的众人皆是千斤加身,不受控制地跪在了原地。
紫芒移开之后,虽然众人恢复了行动,但仍是处于虚脱状态,只能摇摇晃晃地站起身,运转体内真气疏通气血。
“这是什么诡异的术法……柳生大人……”
西剑流众人惊愕的同时,不禁担忧地看向被紫光笼罩在内的柳生鬼哭。
“吾在等你一声认败。”
“吾……还能……战……为了……守……”
月光聚集一人之身,柳生鬼哭承受的压力难以想象。众人只能看到,他跪在紫光中,七窍、关节纷纷流出了血液,脸上的石纹不断生出又褪去。
虽然胜负已明,柳生鬼哭却坚持不败,让赤羽无法介入战局。
“柳生大人!”赤羽心焦如焚地看着柳生鬼哭,他很清楚柳生鬼哭的坚持,是为了祭司。
为了祭司,为了西剑流,赤羽只能坐视眼前的惨剧,紧紧地攥着双拳,指尖甚至刺破掌心,流出了鲜红的血液。
“吾……没……事……”柳生鬼哭艰难地安慰着赤羽,然而他的声音之小甚至不及身上骨骼断裂发出的脆响。
“(好恐怖的力量……)”俏如来方才也感受到紫光的威力,看着不断复活又死去的柳生鬼哭,心中没有同情也没有快意,“(这就是月神,不,该说是血月孤红的实力吗?)”
“你的坚持让吾欣赏。吾知道你不愿放弃的理由,是桐山守。此战若败,她的下场,非死即伤。”月神淡笑了一声,“柳生鬼哭,你是想借不断的死而复生,消耗吾的力量,伺机逆转败局吗?”
“柳生大人……”
被月神点破柳生鬼哭的心思,西剑流众人皆是面色复杂地看向柳生鬼哭,就连对西剑流不存好感的俏如来都有几分触动。
就在西剑流内部陷入一片温情之时,月神冰冷无情地打破了这感动的氛围。
“想法很好,但不知自量,在吾面前,所有执着,都是笑话!吾厌倦了这场无聊的游戏,更不耐于你的愚蠢!”
接着,在神田京一讶异的目光中,月神说出了他的口头禅。
“既然你要沉溺败局,自我感动,再一招,让你悲哀……”
“往复轮回,心魔入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