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滴不停地拍打着窗,落在地上噼里啪啦地响,闻外头立冬的敲门声,清言小心地推开门,氤氲的雨气扑面而来,带着些许凉意。
她接过立冬手中的汤药,垂眸看着那黑不见底的汤药,不禁叹了口气。
“夫人,少爷只是略感风寒,喝了这碗药便好的。”
清言只点点头,心中仍还是有点不安,道,“你再快拿些暖炉来。”
立冬皱了皱眉,“可夫人,这个时候已经不曾有暖炉了……”
都已经过了清明,天气也逐渐暖了起来,而府里的暖炉也早已收好在一处没再拿出来了。
清言终是叹了一声,亦垂下眸来不再看立冬,只说道,“那便作罢,立冬你先去忙,有事我在叫你。”
立冬瞧了瞧她身上所着衣衫,只将身上外袍脱下披在清言身上,担忧道,“这天气变得快,夫人可别着凉。”
“明明是你在外头受寒,我又怎会着凉?”清言又将外袍脱下归还给她,“在这浊玉居,没有谁比谁娇贵,我就在这房中闭门不出,而你却要四处劳累,还是将这衣服穿上罢。”
立冬依言将自己外衣穿上,只挂念一句,“那夫人早些进门,可别受了凉。”
立冬将门合紧,却听到里头的清言问道,“可带了伞?”
她又将门微微开了一个口,只见她将那碗药放在桌上后便拿着把油纸伞走向来,旋即将伞塞进自己手中,嫣然笑道,“你那外袍也是湿漉漉的,估计也淋到了雨,这伞起码也更大些,你拿去罢。”
立冬接过雨伞,又对着她盈盈一拜,“谢夫人。”
清言微微点头,送她离开后便紧阖上门,顺便搭上了门栓。旋即她端上药碗盈盈向床边走去。
她推搡了几下江归寻,却发现他仍未醒,脸颊仍是滚烫得离谱,她摸了摸他的脸颊,长叹了一声气。
“可都怪我聊得长些,或是我走慢了些,才让你在门口等我等了那么久…”
还未自责些许,又想起那马车里头满地的酒瓶,她又抱怨道,“不,可不止我的原因,喝那么多酒也是真要命,等你起来定要好好收拾你。”
清言边自言自语,边将他慢慢扶起使其倚在自己怀中。她费劲地将小几上的药碗拿起,旋即搅了搅汤匙,将药传入他的嘴中。
昏睡的江归寻还算听话,每当她将药递入他口中时,他都乖乖地咽了下去,即使相对于清言来说还是费劲了些,可还是喂完了那碗汤药。
她又将江归寻放回床上,从旁边水盆中拧干沾水的毛巾放在他的额头上。旋即坐在床边静默地看着窗外的雨。
还未坐久,清言脑袋却是越来越沉,眼皮也是逐渐睁不开,她索性就那样趴在床边,睡了下去……
……
她好像,回到了万木堂。
也是这个季节,那日雨过初晴,她借着去山上挖草药的机会带着江归寻一同去挖竹笋。
她与江归寻两人后背都背着一个大竹筐,似是在比谁今日挖的竹笋更多些。
清言手里拿着把小锄头,事先抢到一块满是竹笋的地,待江归寻在旁处蹲着一起时,她却道,“这是我找到的,你得自己找一块去挖。”
面对自己的小脾气,他脸上并无怒气,反而还带着丝丝无奈的笑意,他也听她的话去寻另一处满是竹笋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