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抑住即将涌出喉咙的哽咽，索性趴在秋生膝盖上，娇嗔道，“娘，我不想喜欢了。”

秋生眼里也闪着晶莹泪光，她的女儿她自己难道不清楚？

玲珑追了江归寻七八年，却始终不得善果。她嫁给了别人，而江归寻也即将要娶清言丫头，玲珑怎么可能不悲伤……

或许，玲珑那句不想喜欢也只是安慰她而已，可是，她也知自己的女儿心里有多难受。

秋生垂下眸来，边摸着她的头发边安慰她道，“既然不想喜欢，就别再为他难过了，不值得的。”

“可我心里真的始终抑制不住难受，”聂玲珑终是止不住眼泪，“娘，我真的好累。”

“傻孩子，不想继续那我们就放弃罢。你看如今司乐也对你极好，你就去与司乐试试看？”

她起身，“娘……”

在聂玲珑起身前，秋生快速擦掉自己流下来的泪水，她擤了擤鼻子，“诶。”

她绝望地看向秋生，“司府我真的不想待下去了……”

“怎么……不是说司乐和那老太太都对你极好么？”

聂玲珑垂下眼睫，想开口说出却又哑口无言，最终只淡淡道，“娘，他们对我极好，可我在司府真待不下去。”

秋生立马抓住她的手，“可是司府有人刁难你？”

聂玲珑无言，她又不能说司远那猥琐老头对自己动了心思，若是知晓了，可是要将事闹得更大……

她回握住秋生的手，“娘，没事，我只是感慨罢。”

“你放心，我是真心祝福姐姐，我也会渐渐放下的。”

言至此处，秋生这才舒了口气，“那就好，之前就生怕你因为这事与清言丫头闹脾气，如今你嫁人了，倒是懂得体贴家里人了。”

她这次归宁，令秋生唯一震惊的改变就是，玲珑回来时对清言丫头的态度好了许多，也会叫清言姐姐，还会主动去清言居找姐姐谈心。

秋生希望的便是玲珑能与清言好好相处，如今玲珑归宁也如自己所愿，她也实在满意得很。

“玲珑，”她语重心长道，“你别恨你姐姐，我们家一家人都亏欠她，亏欠她母亲。”

聂玲珑皱了皱眉，“娘，我们为何会亏欠她……？”

秋生看了她一眼，心中满是苦涩。这事不提还好，一提便是勾起她的伤心事，让她久久不能忘怀。

“娘之前被仇恨蒙蔽了双眼，未帮谢槿照顾好清言丫头，还未看好她以至于在她八岁时如人间蒸发般……”

“娘知晓后，每夜都做噩梦，梦到秋家满门抄斩，而谢槿怀着身子冒雨往宫里跑，只为保住娘一命。”

最后秋生长叹一声，“玲珑，我们母女，包括聂戒，都对不起谢槿，对不起清言。”

聂玲珑一直呆愣愣地回味着秋生刚才所说的话，今日她得知聂清言救了自己，得知谢槿救了母亲，得知聂家亏欠她们母女……

她无瑕深想，一心只放在安慰秋生身上，“娘，你如今对待姐姐也极好，姐姐也定是早已原谅你了。”

“我如今就后悔我弥补她弥补得少些，”秋生眼睛一直望向远处，吸了口气，表情云淡风轻，“弥补得再多又有何用，终是亏欠了。”

“玲珑，娘不希望你以后也会对清言有所亏欠，你真不能再走我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