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戒顿了顿,想起前尘往事,只问一句,“是因为清言么?”
此话明显是针对江归寻的,之前聂戒一直都因他的姗姗来迟而怪罪,而无法原谅,可聂戒自己心中走不出这坎,江归寻定是更走不出这坎。
“我向来都不看好你能给清言一个好的未来。”聂戒抬眼看着他,“只是没想到,虽原因不如我所料,但结局仍是那样。”
他原以为,皇家觊觎江聂两家,若是清言进了江府,也依然是不能安稳过一辈子,结果却是意外难产丧命……
一想到这,聂戒心里便有些不适。
却听江归寻说道,“亦是,亦又不是。”
“清言希望孩子快快乐乐,而我,也是那样。”
如今他心中不止他自己一个人,还有孩子,他与清言的两个孩子。
聂戒垂下头来,轻叹了声气,他也懂,为人父时孩子便是首位,如今江家交出兵权的原因却是因为不想让孩子重蹈他们长辈的覆辙……
“罢了。”他只能妥协,“以后到了某地给我写封书信,也总得让我这个外公看看外孙子女吧。”
江归寻先是愣了一愣,后点点头,道,“好。”
他们已经向太子提出交出兵权,事情也已经挽回不了,可是回到江府后,曲荷还是与江钰闹了一次。
她不敢与孩子们提,只能抱怨江钰之前为何要同意让归寻与豫知交出兵权。
“你知道交出兵权对于我们意味着什么吗?”
江钰一脸镇定地看着她,淡淡地说了一句,“知道。”
“知道还交出兵权?”曲荷双手叉腰,“我本以为归寻他们只是说说而已,结果,却不成今日就上朝说了此事,你是真想要江家的大业给毁了!我们又怎么对得起列祖列宗?”
江钰别开脸去,小声地嘀咕道,“之前我说的时候也没见你出声为我说话……”
她全然当没听见,继续怒道,“以后交出兵权后,我们江家又有什么东西能拿得出来与别家抗衡,江家地位一落千丈,以后,又该如何立足?”
“难不成?你是打算好不过好日子了?”
之前不开口相劝,是因为江家之事本该他们父子商讨,她一女子也无权干涉,可是如今江钰放手让他们处理,真是要闹得家里鸡犬不宁了。
“娘,”江豫知走了过来,先是抱拳鞠礼,“这决定也是我与归寻一起做的,爹全然没有牵扯此事,已不关爹的事。”
这一局面被两个儿子瞧见了,江钰顿时觉得自己的面子耷拉不下来,轻咳了两声,只道,“你娘也没说些什么。”
江豫知也知自己的爹好面子,解释道,“兵权必须得交,若我们不愿意不主动去交,皇家也迟早有一天会将此抢回来。”
“娘不知今非昔比,皇家如今只垂涎我们手上的兵符,已经不讲之前的情义,要杀要剐,便是一刻的事。”江豫知将曲荷送回座位上,后又为她倒了一杯茶,“与其让他抢,还不如我们自己给,这样以后我们江家的名声也更好听些。”
他们如今交出兵符,保全家的性命,已经是最好的打算。如果再稍稍晚了一些,恐怕太子就已经发兵灭江家的口了。
倒时不仅他们,还有思清念言,甚至还有青青,都会受牵连……
他们绝对不能让这种悲剧发生!
所以,江钰又为何要随他们的愿让他们自己选择,原因便是他已经也明白了这种结局,也赞成这样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