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月老眉梢轻挑,“谁和你讲你与玉君是结束了的?”
她一愣,凝眉看向他,“那若是我将第三根红线也剪断,不就结束了?”
“你若想与他结束,就不会将红线系在江归寻的头发上了。”月老眉眼含笑,心中早明白她的心思,她只是嘴硬罢了。
她一笑,不知是在笑之前的自己傻,还是在笑月老说的这句话。
见她一笑月老顿时轻蹙起眉来,“怎么笑了?这有这么好笑的么?”
随后他轻叹一声,“我知晓你是想改变自己的命运,可我搞不懂,你既有心将红线系在他头上,又为何不告诉他事实真相?”
“若是告诉事实真相的话……”
清言打断了他的话,“难不成,我告诉了,这生死簿写的就能改么?”
“我本来历的就是情劫,二人最后也不得善终,这个劫难逃过了,依然会有下一个。我的生死簿改了,迟早有一天,江归寻的生死簿也会跟着改。”
即使她同江归寻说了她会难产致死,即使她没要这个孩子,她们二人依然得不到好结局。
也许她逃过了这一劫,江归寻却逃不过春陵之战。
也不知道当时的自己是有多么的圣母,自己都顾不上了还顾别人,顾的还是那个有着爱恨的玉君转世。
若是自己选择了流产,接下来的日子又该怎么一个人度过?浪费几十年光阴等一个人?
她不愿。
这三世情缘,她已经累了。
月老伸过来握住她的手,眼里似有光华流转,几次欲言又止后终是问了这句话,“那你现在呢?你难道不想与玉君……”
“你我皆知道,越是接触了解别人的爱情,就越是对爱情麻木,越是脱离红尘,”清言侧过头去,眼里皆是认真,“你作为月老帮别人牵红线,又怎不为自己牵红线?”
言至此处,月老低下头去,似是说中了他的心事,他也沉默了。
清言将他的手给推开,淡淡地说了一句,“你一样,我也一样。”
“那之前六万年在浊玉宫,就半点感情都没有了?”
一语中的,清言亦无言了,她在他的庇佑下六万年,又怎么可能半点感情就没有……
这种邪恶的种子一旦在心中发芽,就越发不可收拾,甚至让她觉得,玉君所做的那些……其实都没什么……
即使他窝囊,即使他没有第一时间救她,她还是觉得,这没什么。
这种思想一旦产生,就越发地洗脑,也越发地让她觉得之前的恩恩怨怨都无关了。
不知是因为江归寻太过美好,还是因为浊玉宫中那寡言又常常用细节打动人的玉君,让她有一瞬觉得,即使玉君做错什么都可以原谅。
一旦生出这种想法,清言就会强行让自己想起师娘、忻陵还有爹娘他们,只有认清现实,才能消灭自己那荒诞的想法。
她最终默默地回答一句,“没有。”
“之前未通情爱之事,只对玉君怀有感激,玉君育我六万年,的确对我有恩。”
清言眸光一暗,接着说道,“不仅对我有恩,也是我极大的仇人。老头,如果你的爱人伤了你最亲的人,最后还伤害了你,你还会原谅她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