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要发怒,却听外面一阵吵嚷声。
几个人闯进来——一看,都是自己手下。
邹鸿没好气道:“怎么了,没看见正过堂吗?”
为首一人凑过来,附在他耳边小声说了句话。
闻言邹都尉全身炸了毛,怒然大吼:“你说什么?”
继而,他发现此行不妥,拿起桌上笔随手写下几个大字:“卑陆人逃走了,从咱们人手里逃的。”
廉太守耐着性子看到最后一字,眼睛瞪得像铜铃。
若是金吾卫手里逃脱还好,偏偏是在自己人手里。
算上路将军家的巫医,今日已经走脱了两名要犯。
太子纵然脾气再好,也不可能屡次姑息。
碍于堂下有犯人,廉太守不好发作,他不动声色,先叫衙役把人犯押下去。
人犯一走,邹鸿就急得直跳脚,大声喝问自己属下:“戴着那么重的枷,怎么走脱的?”
下属官员脸红脖子粗,为难道:“大人,我们也不知道,士兵进去查看时发现犯人跑了,门窗都关的严严实实,屋顶瓦片也没有缺失,枷锁搁在地上,人犯就像金蝉脱壳一样……”
“金你妈个头——”
邹鸿暴脾气上来了,逮住自己的下属照屁股踹了好几脚,一边踹还一边骂:“你们这群……牲口,牲口……连个人都照不住……就知道……装神弄鬼……难不成他能……遁地、遁地?”
廉太守叹了口气,道:“你先冷静下来,好好问清楚!”
邹鸿出够了气,这才停脚。
“说——一丝一毫都给我说清楚,不然每人去领一百军棍!”
几位下属噤若寒蝉,都不敢先开口,怕成为出头炮灰。
廉太守抬手指了一人,问:“你说,什么时候发现人犯走了,最后一次看见人犯是什么时候?”
那人道:“启禀大人,金吾卫把他交到我们手里时还好好的,我们检查了枷锁,钥匙放在朱大人手里……也就半盏茶功夫,再进去时人就没影了,我们不敢耽误,第一时间就来禀报!”
姓朱的接着说:“钥匙在此,请大人验看……”
廉太守接过钥匙,翻来覆去看了个遍儿。
朱大人道:“钥匙一交到我手里,我们几个就守在门口没挪地方。门窗都有布置人手,防卫固若金汤,真不知道怎么跑的!”
邹鸿嘲讽道:“你还有脸说固若金汤,如果没有缝子,人怎么能跑,难道是变成苍蝇飞走了?”
廉太守摆手打断了他的话,问下属官员:“你们有没有检查房梁?”
几人面面相觑,都说抬头看了一眼,没发现什么。
“出来的时候把门关好了吗?”
朱大人一挑眉,不安道:“出来时门大敞着——我们想着方便大人来查看……难道?”
邹鸿又革娘草老子的骂起来,廉太守抬脚就往外走……
他有一种不好的猜测——可能刚才人并没逃走,只是躲藏起来了,等他们一走,才从敞开的大门跑了。
如果真是如此,那么这个责任可就甩不开了。
赶到现场时,廉太守暗道一声“不好!”
房门大敞不说,连个看守的都没有。
他不禁对邹鸿投去责备的目光,而邹鸿直接将这个目光传递给了下属。
该死的邹胖子,成天好吃懒做,手底下也是一群吊儿郎当的货——身为军官,连这个常识都没有!
说什么都晚了!
廉太守抬头看了半天,又低头把地面过了一遍——这房间地面扫撒的非常干净,所以脚印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