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他当年可是亲眼见证过那人的狠......
所以,若这是一场生死对决,死的人,也必须是他。
细思之下,薛南奇竟显得异常平静,想来这三日之约,也足够他安排好后事,从容赴死了。
他松开手,纸张在书案上舒展开来。没想到到了如此地步,他竟还有心情欣赏那人的留书,薛南奇不禁笑了笑,缓缓将其抚平。
“你似乎已经想好了。”宋霖山戴着面具从外走进,“诀儿给你留的信?”
薛南奇皱起眉,起身细看后不禁笑道:“我当是谁,原来是我那个无缘徒弟啊。你来作甚么?”
宋霖山淡淡道:“我是诀儿的姨丈”,他顿了顿,开口道:“你说,这江湖是不是很小?”
薛南奇愣了愣,又笑,“是啊。”
“这信,是你让他写的?”
“不”,宋霖山开口道:“只是我了解他。那孩子,从来不会让任何人为难。”
良晌,薛南奇才问道:“你可还愿意做我的徒弟?”
宋霖山失笑道:“这话,早在二十年前,我们不是就已经说清楚了?”
两日相视而立,似是又回到了那日,宋霖山举刀划伤手臂,愤声道:“今日你我师徒话尽于此,从此恩断义绝,不相往来!”
万般无奈化作一声叹息,薛南奇无话可说。
宋霖山道:“石玉那孩子成熟懂事,薛南酒家交给他,倒是可以放心。”
薛南奇摇了摇头,“若是她在就好了。”
宋霖山心中一凛,没有接话。
薛南奇又道:“翠暮寒......三日后,你拿去罢。”他认真道:“不要给石玉。他资质平庸,不配。”
宋霖山眉头微皱,最终却还是什么都没说,轻轻点了点头。
薛南奇见他答应,总算露出了笑颜,“既然如此,这最后三日,就当是故友,陪陪我罢。”
......
“好。”
宋霖山瞥了瞥酒架旁的机关,迟疑道:“能带我去酒窖看看吗?”
薛南奇看了他一眼,苦笑道:“还是别看了吧。”
“好”,宋霖山淡漠道:“那就不看了。”
薛南奇低下头,手颤抖着握成拳,宋霖山心中不忍,上前拍了拍他的肩。
“既然已经想好了,就不要顾虑太多,跟诀儿战个痛快吧。他不会让你失望的。”
薛南奇眸中掠过一抹喜色,“那个孩子当真如此厉害?”
宋霖山笑道:“你也不想想,那是谁的儿子。”
“好!”薛南奇拍案而起,“老子拼了!”
宋霖山亦是笑了笑,笑过之后,又冷静道:“我替你收尸。”
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