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5章 去抓人
既然都已经找到了证据那还等什么,就在当天朱允熥便与顾佐领着应天府衙的兵马再次去了安家集。
应天府尹的官印还没正式交接,但若让锦衣卫去抓人又显得名不正言不顺。
没办法了,只能由朱允熥跟着行动了。
朱允熥身着蟒袍,顾佐虽还没换上三品官袍,却也已经足够营造出该有的气势了。
两人带着数十个衙役,刚一进安家集便已引起了注目。
很多百姓远远的望着,纷纷猜测这么大的声势是要干啥。
有的百姓在后面跟着一路到达安家门口。
只见这次,朱允熥也不再敲门等待安家的人出来迎接,而是直接派了个差役上去毫不客气的砰砰砸门了。
在不久大门才刚打开一条缝后,这些差役便一轰而入一股脑闯了进去。
朱允熥和顾佐稍后一步进去,等他们进去后这些差役已控制了安家的宅子,并把安平从里面带了出来。
应天府衙门负责京中的治安,但所要规避的权贵太,无论大案小案难免都会束手束脚。
现在既能在朱允熥这个太子和顾佐这个新上司面前表现,又碰到安家这种只限于一村一乡身份的耆老士绅。
他们当然要卖力表现了。
安平被两个差役毫不客气的拽着,安柏成和安学文等安家人从四处先后跑了过来。
“爷爷。”
“爹。”
“救我!”
安平不过是基于安柏成父子的庇护才敢为非作歹的,但凡碰到用他身份再压制不住之人,他立马就得变成怂包了。
“殿下,这,这....”
安柏成拄着拐杖由于安学文搀着跑到朱允熥跟前,欲要问问是何原因却又不知该从哪儿说起。
也是因为心中有鬼,怕说的多露了馅。
朱允熥才不管安柏成怎么想,笑了笑道:“应天府衙翻阅旧时案卷,查到了几桩刑案恐和令孙有些关系,需要他协助做些调查。”
安平以往犯的那些案,还没到江宁县衙门就已经被按下了,又怎会在应天府衙留下卷宗。
朱允熥这理由一看就非常牵强,但即便如此也没人能指责出个所以然来。
“那,那...”
朱允熥只是说协助调查,又没说马上要定安平的罪,安柏成支支吾吾了几句却始终找不出个恰当理由来。
安柏成是否后悔做的太过逼急了乡民不得而知,反正现在的他脸上的表情很精彩。
他那孙子啥尿性他再清楚不过了,即便朱允熥现在并没有证据,等到了大牢被吓唬上几句,他那孙子指定会把该说的不该说的全都说了的。
“别担心,只是调查而已。”
“要是能把那些卷宗上的疑虑解决了,有安家也是很有好处的不是?”
朱允熥对安家始终都没有水火不相容的地步,相反平易近人还非常的客气。
“是,是...”
“可是有人状告了安平?”
安柏成不相信朱允熥是从应天府衙找到的卷宗,便开始怀疑是不是有乡民说了什么了。
不过即便真的有,朱允熥会告诉他吗?
“没有!”
“也即是安飞几人状告了安家毁田,但经孤调查后安家在乡里的风评其实非常不错,相信用不了多久就能查实了。”
“若真是安飞的诬告,朝廷也是断然不会助长这种风气的。”
说着,朱允熥又对顾佐,道:“顾府尹,务必要尽快查明这个事情,平息乡里的这些风言风语。”
像顾佐这样的文官,他是看不上锦衣卫,但却丝毫不怀疑锦衣卫的能力。
就方成洋报上的有关安平的那些事情,十之八九怕都是真的。
一个凭权势戕害乡民的纨绔,这样的他就是砍他一万次都不过分。
“是。”
顾佐面无表情,冷冰冰应道:“臣既执掌朝廷公器,那定然不会冤枉一个好人,当然也绝不会放过一个坏人的。”
对之,朱允熥也不多说。
只是转而又看向安柏成,笑着道:“令孙应该还是好人行列吧?”
由于安平干的混账事实在太多,安柏成不知道朱允熥所掌握的卷宗是哪个,同时也不知道朱允熥到底掌握了多少证据。
对朱允熥的这询问,安柏成心中直打鼓,一时之间竟跟不上朱允熥的问题了。
安柏成这微微一迟滞,正当他准备要回答的时候,远处却有衙役扯着嗓子高喊一声,道:“找到了!”
众人有心中一紧,也有为之兴奋的。
由于现在还没定安家的罪,安家上下都还是自由的。
朱允熥和顾佐抬脚往声音传来的方向而去,顾家其他人也都跟着一块往过去赶。
除了安平,这些人去不去都没人管。
到了一个不小的大坑之前,有差役撑着把铁锹,道:“殿下,府尹。”
“是具人骨头。”
瞧见这,安柏成踉跄一步险些没站稳。
至于安家的其他人,脸色各有不同都没好看到哪儿去。
这么短的时间之内就能这么精准的找到这,必然是有备而来早就查到的。
这可不是区区乡民告状就能知道的。
要知道,就连他们安家的人也只是仅限知道安平的这事儿。
至于埋葬的具体位置,就连当年参与的人都不可能这么快找出来了。
安柏成安学文父子俩想到这儿,第一次背后生起了阵阵的冷汗来。
相比较于朝廷的力量,他们真是太微不足道了。
仅凭这一证据不仅能定安平的罪,就连其中的协助之人都脱不了干系了。
朱允熥也顾不上管安柏成父子怎么想了,只是细心的保证了顾佐在这件事情上的的参与之权。
“顾府尹,开始吧!”
由顾佐直接去下令,那朱允熥便就退成了打酱油的了。
这件事情本来就是顾佐的主场,这样其实也挺好的。
顾佐本来就不是个没有担当的,有朱允熥在他也不好去出那风头。
现在朱允熥放了话,那他也不用客气了。
当即抬抬手招呼来了仵作。
这仵作是从锦衣卫征调而来的,最擅长验这种陈年白骨化的*体。
仵作听了命令后,先去坑里对第一现场做了检验,之后又搭起棚子把*体请了出来做了初步的检查。
大概两个时辰之后,才终给出了答案。
女性,年龄不足二十。
头上有钝器伤,符合击打致死的条件。
至于其他根本细节还需进一步检查。
不过,像这种情况留下的证据本来就不多,再加上现在的技术水平也不行,能检查到目前这种情况已算非常难得了。
“好!”
“把*体和安平全都带回应天府衙,安家其他人暂时不得自由行动。”
顾佐一声命令之下,衙役们随之行动。
*体被包裹着带走,安平则被连人押走,之外又立下了五六人轮班守在了安家。
在调查结果没出来之前,安家所有人都是嫌疑人,这些人虽没被带到应天府衙,但他们若是谁敢擅自迈出大门一步,立马就会被以畏罪潜逃抓捕。
从安家带出安平之后,朱允熥吩咐故意绕了些路,在村里转悠了一大圈。
也是以此方式让那些乡民知道,朝廷对安家要来真的,他们若真有冤屈可以准备状告了。
安平那家伙在安家的时候喊着安柏成救命,被从安家带出来后像只小绵羊似的,早就被吓破了胆子。
而朱允熥和顾佐谁都也没放弃这个大好时机,把他带回应天府衙之后,连夜展开了突击审讯。
顾佐御史出身对于具体的审讯还差些火候,朱允熥也就没全权交由他,而是在现场做了旁听,以便在关键的时候能够给出指导。
经过这么多年的磨炼,朱允熥在这些方面还是很有经验的。
“那具*体是怎么回事?”
“草...草民不知道。”
安平五六岁启蒙的时候,安家就开始为他单独请先生教导了,但这么多年先生倒是换了不少,而安平却还连三百千都背不下脸。
没有功名的他,在堂上也只能跪着自称一声草民了。
“你不知道?”
“那女子明明是你在洪武二十三年县试的时候掳去你安家的,伱怎能说你不知道呢?”
“说,那女子是怎么死的?”
像安平这种被惯坏了的纨绔,在没有了家里的庇护之后,他的那脆弱心里防线早就溃不成军了。
在顾佐的步步紧逼之下,安平畏畏缩缩痛哭流涕。
“不...不知道...”
顾佐惊堂木重重的拍下,大声呵斥道:“那女子死在了你的房间里,当时你房间里再无别人,那女子是如何死的,你竟不知道?”
“看来不用些刑,你是不会说实话了?”
“来啊!”
顾佐才刚喊了一声,五大三粗的衙役立马上前。
这衙役是朱允熥专门找来的,其目的就是为了能对安平起到震慑作用。
就安平犯的那些事情够砍他十次八次了,实在没必要非在这之前再用这些刑具。
现在的关键,还是要以顺顺当当定了安平的罪为主。
几个衙役出动还没来得及动手,安平当即又道:“不不不,小人的意思的是小人不知道那女子是怎么死的,当时小人喝多了些具体发生了啥小人也不知道。”
“反正小人醒来之后,那女的已经死了,大概是小人砸死的,小人只记得那女的当时反抗的挺激烈的。”
这就认罪了?
顾佐挥退了衙役没再节外生枝,又问道:“那女子是否是你带回家的。”
“是,是小人带回去的。”
“回去的时候,你家里还有谁知道?”
“当时天色黑了,除了守门的之外没其他人了吧?”
“当天晚上,还有谁进过你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