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齐没有一个符合姬无醉这个年纪却早亡的皇子,即便年幼,也应当在京都有一定的名声。
母妃……若不是皇帝的妃子,那便只能是王爷的正妻。
大齐十年前乾丰帝方才登基,那时候的皇后并未有子嗣,那姬无醉也不可能是乾丰帝的血脉。那便很有可能是那些王爷的嫡子了。
但是这件事涉及了姬无醉的私事,凌殊羽并没有唤木错或者破晓四十九天骑去探查。她尊重姬无醉,等姬无醉愿意说了,她自然就会知道。
姬无醉去的那个青楼,凌殊羽特意命似火去探查了一番。院楼是楼邶名下的产业,里面的妈妈姑娘也都是楼邶的人。凌殊羽不知道被楼邶的目标是她还是姬无醉,也不知道楼邶知否已然知晓她身在岭南。
但是楼里也不全都是姬无醉的人,就像那天夜里和凌殊羽谈心的那个女人。凌殊羽原本还想将她从那种苦地方拉出来,给她点银子安身立命,但是似火带回来的消息却是那个女人在和凌殊羽分离后便投河自尽了。
那个女人口中的书生其实是她的心上人,在机缘巧合之下,书生醉酒要了她,从那以后,书生夜不能寐,食不下咽。书生原本学有所成,正准备明年春闱入京,没想到遇上了这等事情。
书生满腹经纶,饱读诗书,心中装着的都是伦理纲常,对于那个女人,虽未看不起,却也是很抵触的。后来,书生没等到来年的春闱,便投河自尽了。
知道这件事的人寥寥可数,似火也是费了一番功夫才查到的。
凌殊羽听说后,沉默了许久。
书生手无寸铁,数十年寒窗苦读,心中装满了孔孟的仁善之道,他了断不了别人,最后只能了断自己来了断痛苦,
但是……若是姬无醉呢?
姬无醉自幼长于江湖,心中虽明善恶是非,但到底不曾深刻入骨。他见过了太多的人,见过这世间繁华下太多的肮脏腌臜。他心中的善恶很容易被颠覆。
姬无醉……能了断自己,也能了断别人。
或许……他会从那个非邪非正的无醉公子,彻底变成一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
“找到尸体,厚葬。”这是她最后能为那个女人做的了,顿了顿,凌殊羽又补充了一句,“若能找到那个书生的尸体,便合葬。若不能……便让她和他一起沉在河底吧。”
生不能同居,死也当同穴。
“楼邶最近可有什么动向?”回归正题,凌殊羽现下是半分不敢懈怠。
似火半跪在凌殊羽的面前,低垂着头,沉声说道:“有一件事,属下曾查到楼府的小厮曾在外说过,楼府近日除了来了楼璟和楼月台外,还有一位访客,鲜有人知。”
“是。”似火点点头,眉头紧锁,“小厮旁的并未多说,只是抱怨那人处处要求精致,性子高傲,便是楼邶都敬之为客,怕是京都来的人物。”
“消息可信吗?”凌殊羽皱眉问道。
似火顿了顿,略有犹豫:“不能确定。但是看那小厮的模样不像是假的。他随口抱怨了两句后便再也不肯多透露了。”
“能查到那人住在哪里吗?”其实在凌殊羽本心里已经相信了这件事,“再去细细探明!”
“是。”似火严肃地应声。
倘若楼邶的楼府里真的藏了个尊贵的访客,那就很有可能是那幕后之人,或者是与那幕后之人相关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