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香。”她还在想他是有多久没睡了,这手刚要碰到他眼睑处,却倏地见他睁眼说话了,吓了一跳。
手还没来得及缩回去,就被他抓住了。
“款冬。”受尽了磨难,想到他的千般好,她没有抗击,反而整个人贴上去,和他正式地深深拥抱,“幸好你在。”
我再也不想你离开我。
再也不想。
所谓患难见真情。
把软绵绵的她收拢进怀里,他出声低哑:“大早上投怀送抱真的好?”睡了十多个小时,他算是调整过来,精神不错。
她进厨房时,开关门都很轻,但是他醒了。静静躺在那里,他有种错觉,她是他的妻子。在每一个寻常早晨,给他准备早饭。
这样的日子,也不错。
她用力,把他压了下去,隔着距离,她回道:“我想你,所以投怀送抱。”
嘴巴张张合合,潋滟不已,他忍不住,攫住了她的唇。
不吻还好,一吻,那是起势燎原。
小别胜新婚?
久别重逢?
不不不,是失而复得的万份珍重,是失而复得后急切地想要证明彼此的存在。
他控制不住她的力气,她撕咬间似乎力气也不小。
男女终究力量悬殊,她落了败势,被他压在身下,毫无反转之力。
“痛,”她只好装可怜,“款冬,那女的打我,痛。”
自然念着她伤势,腾空些许,额头的汗滴在她脸颊上,缓缓淌到她嘴边。她皱眉忍得辛苦:“真的,她拿桑树枝,下手重。”说完,她双手缠着他的脖子,双腿勾住他的腰,一起发力,来了个反扑。
“你要由着我。”她娇嗔还是撒娇,傻傻分不清楚。
他照单全收:“好。”
折腾了好久,如果不是她说肚子饿了,估计就算抱着躺在床上也不愿意多动一下的。她脚丫子踹了踹他大腿:“去做饭。”
“真饿了?”他以为她故意使唤他。
她立马愁眉苦脸:“我可是好几天没好好吃了,被你一折腾,力气早就没了!”她这分明是栽赃嫁祸,也不知道是谁投怀送抱,是谁爆发了小宇宙。
无奈,他随意套上那件红配绿的睡衣,去了厨房。凉了的,他尽数倒了垃圾桶,开始家庭主夫的一天。冰箱里食材不多,不过他尽可能荤素汤齐全:是该好好补补了。
她心情好,也只是松松垮垮套上睡衣,打开笔记本,随意看点综艺节目。她要证明她还活着B市,不是什么都不能干的山上。租房条件不好,但好好打理,异味没有,该有的也有了,没山上阴沉沉脏兮兮。
他在厨房转悠很久,后来等饭,和她坐在一起看电视。
如果不是她再次拿脚丫子踹他,好不容易捣腾好的午饭又要凉了。
她像是三月不食肉味,吃什么都好吃,直直夸赞余款冬还是不怎么好的厨艺:“款冬,你做饭真好吃!越来越好吃!”
他全盘接收,默默吃着,不发表意见。
她不能老“奴役”他,乖乖洗碗。完事之后,他又装天下第一大善人,要给她涂药。
其实她从小摸爬滚打长大,摔着磕着碰着再正常不过,休息好了,上过药了,她就不会老喊疼。能和他大战一场,证明她确实恢复得不错,不过他执意。她就边看着综艺节目边任由他擦药。
猛然发现他擦的力度和地方都出了偏差,她斜眼瞪他。
“福利。”他说了两个字,“晚上带你出去,现在要喂饱彼此。”
她抱住他,没有任何拒绝的意思:“有奖励?”她心里总觉得很空,而他和她融为一体时,她是滚烫的,活着的。
“当然。”
她知道,她还有一堆事,徐子介应该不知好坏死活,王霞那摊子她还没解决。款冬这几天忙着找她,肯定也没顾上。江山那里,她真的好久没去了。反正手机也丢了,接不到什么电话。
有可能,她爹心血来潮喊她回去看她,还可能陆柠和厉以宁都会找她呢。又或者,有新顾客上门。还有,舒心会不会和顾西弦闹别扭找她诉苦呢?
所有的所有,可能的、不可能的,她都不想管。
她只愿与他沉沦在无休无止的极乐之中。
余款冬说到做到,晚上带她逛了很久,手机,衣服,包,各种。而且买的都是比她以往质量好了好几倍的。
她歪着脑袋问拎着好几个袋子的他:“你什么时候赚钱的?”
“想养你的时候。”他回得含糊。
她说到底终归是女人,受不住甜言蜜语,高兴得不知东南西北,早就忘记追问。
俩人专属一天,结束在一个甜甜蜜蜜的早安吻时。
放肆休息了一天,她不再沉溺,拿着户口本补办身份证,补办手机卡,各种补办!要命,她去的时候,带了多少证,就要补多少证,还有有余款冬可以帮着分担点,不然她早就发飙了。
吃过中饭,她坐在公园椅子上休息,款冬给她带水。手机终于能开机了。她给徐子介打了电话。
徐子介在病房里伤残着,脚比较严重,但是手能用,因此工作狂早就工作了。接到电话,他以为是工作事宜,接得飞速:“你好徐子介。”
听到他声音,她倒是松了口气:“老板,你没事?”
立马知道是陶乐,他赶紧单手挪开电脑,惬意后躺:“没有,我被打得很严重,右腿差点断了,脸差点毁容,浑身上下全都不好,我还在住院。”
知道他没有开玩笑,她问:“老板你在哪,我来看你。对不起,我刚刚离开那个鬼地方。”
“对啊,你怎么样了?”他想关心,还是端着架子故作傲娇。
“他们打你拐我,把我关起来想让我给个傻子当媳妇,傻子被我骗了没占我便宜,然后款冬把我救走了。我才去补办证件。”她当然不会告诉徐子介她和款冬的激情一日,彼此的小秘密。
徐子介咳了咳:“车子是我的,我虽然在医院,但还是很关心手下的生命安全的。”
“放心!”她忽然拔高了音调,“老板,我会好好为你卖命的!这次,是我牵扯你!”
“我喜欢看推理小说碾压他们的智商,我不喜欢花你可以送我红玫瑰,我喜欢吃水果因为健康但是拒绝榴莲……”他噼里啪啦说了一堆自己的喜好。
她失笑:“好,我来看你,肯定不会空手来的。”远远见款冬走来,“我先挂了,我尽量今天来看你。”
“哦。”他冷冷出声,状似很不期待。
“给。”款冬坐在她身边,侧脸依旧好看。
“款冬,王霞那事怎么样了?”她打给王霞,关机,也不知道怎么样,“她有没有找你说解除合约关系啊?”
“没有。你现在更重要的,是去警察局作证。”余款冬侧过脸,和她对视。
她疑问:“山上那件事?”
他点头:“受害者你不是第一个。拐卖你的那伙人专门干这些事,然后把你转手卖给山上需要媳妇的张二仔,哦不,他妈,就是打你那个。当然,你根本没有接触到那些幕后黑手,让你去指认也没有意思,但你确实是受害者,目击者。去吗?”
他总是那么遵从她的意见,她其实不想去,不想去回忆那些事。但如果她一去能有点用,但去无妨,何况他在呢。
牵住他的手,她道,“你陪我去。”
打的去的警察局——反正她解脱之后早就开了戒,有点乱花钱的趋势。但过了特殊时期,她还是要收收。等王霞这案子好了,或者不忙了,她要回宁乡看看她爹。
濒临死亡时,容易想念一切亲近的人。
赶去警察局,她没有想到,张二仔居然在。他们一家子,下个山不容易,估计觉得亏了,盼着警察能让她得回失去的钱和米吧。
她有点不情愿,看到张母,犯怵,总想起她的棍棒交加,想起……心里慌,她愈发紧地挽住了款冬的胳膊,他则拍了拍她的手。
“媳妇!”张二仔根本不知道什么情况,一回头看到陶乐,就傻笑,朝着她大喊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