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若柳没想到李清照会问出这样的问题来,眼睛骨碌碌一转,道:“那碧玉簪子是在回来的路上遗失了的。当时大人喝醉了,李顺一人扶不住,我也在旁一力搀扶,结果簪子不知落在何处去了。那枚戒指的确是张汝舟赠送于我,可那也是在满屋子人面前光明正大的送,我也是大人点头应允才勉强收了的。”
“哦,是吗?那为何綦夫人来家的那天晚上,那只碧玉簪子竟又出现在了你的头上。我倒很想知道,三年多前遗失的东西是怎么不远千里重新回到你这里来的?”
“这……”若柳一时无言以对。
“我再问你,建炎三年六月三十这天晚上,你在我的书房干什么?”
若柳开始回答——答得却是上一个问题:“那天綦夫人来家我带的簪子并不是原来那支。是张大人念及当年恩情,得了一块上好的玉后,找匠人替我重新做了一支。”说着说着,若柳好像又对自己恢复了信心,言语流利自如了许多,声音也高起来,道:“大娘子有什么话尽管直说好了,总是提起这些陈年旧事做什么?那日在书房的事不是都说清楚了吗?不都是因为您总是惯着李顺的儿子李宝儿,说家里就这么一个孩子,且由着他,结果,竟是他把青蛙放进了您的书房,害得我们折腾了一晚上。”
李清照冷笑一声,道:“张汝舟的心机真够深的,连小孩子也不放过……”话锋一转“咱们再说那支碧玉簪吧。那是德夫迎你进门的时候给的,对吧?簪子通体碧绿,原来是个圆头的,因为不小心磕掉过一小块,但因这玉成色实在是好,又是块老玉,便拿去请工匠把裂纹仔细的修了去,所以圆头的两边细看是有些不对称的。看来,张汝舟待你很是真心,连原来的瑕疵也一并要按原样做出来才能与你相配。”
若柳的表情开始变幻莫测起来,紧接着,却咬了咬牙,一副不松口的模样。
李清照并未要她答话,自顾自开口说道:“你说的也是,我们有话还是直说的好。那我就问你,你知道张汝臣吗?只说知,还是不知?”
若柳看了看李清照的脸色,仍把牙咬得紧紧的,从牙缝里吐出两个字来:“不知。”
“鹰儿。”李清照对若柳的态度并没有过多的表示,叫着鹰儿道:“你来问她。”
“是。”鹰儿上前对着李清照行了个礼,扭头看着若柳,问道:“柳小娘,你记不记得在会稽的时候,你在甜水巷永康药铺前与张汝臣说话时,恰好被我撞见,你当时说他是药铺的老板,你正在替夫人寻医问药的?”
“他是药铺的老板啊。”听鹰儿如是说,若柳急忙附和道。
鹰儿道:“那这老板姓甚名谁,何方人氏?”
“这……”
鹰儿侃侃答道:“后来我去打听过了,药铺老板姓汪,盐城人,那时并不在会稽,到泉州去了。”
“那这人是永康药铺的伙计?他明明告诉我他就是老板呀。”若柳一脸无辜地道。
鹰儿没有理会,继续说道:“跟你说话的张汝臣就住在甜水巷里,那院房子是租来的,租聘院子的不是别人,正是张汝舟张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