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是今天的要紧事。待会儿自己进去之后,务必向李清照提一提,看看她到底是怎么想的——调整好自己的心态,安亭溪提着食盒朝牢房走去。门口守着的还是那个牢头,好像正在等着给李清照送饭的人来,拿了入门费好下班似的。安亭溪看见他自然没什么好心情,从腰里把李妈妈交给她的几十个铜板拿出来递过去。
牢头看见安亭溪,嘴一歪,像是笑了笑,道:“怎么是你,那个天天来送饭的傻丫头呢?”
安亭溪当然知道他说的是雁儿,却装作没听见,径直朝牢里走去。牢头在她身后说道:“你这丫头想是还没在里面待够,竟如此不懂规矩。我且问你,我不给开门,你如何进去?我不放你出来,你如何能出得来?”
这个死牢头。安亭溪在心里骂了一句,转过身重新走回到牢头身边,微微屈了屈膝,指了指自己的嘴,又摇了摇头。牢头大概是整天在这阴暗的牢房里待的心烦,不过是想找人胡浸几句罢了。这时一拍自己的脑门,哈哈一笑,道:“我倒忘了你是个哑巴了。你让家里人明天把那傻丫头派了来吧,跟她说话倒还有趣些。就说是我说的,否则,让你家大娘子干脆吃牢饭算了。”安亭溪开始磨牙,恨不得咬那牢头一口。为免生事端,把头低了下去,等牢头从她身边走过,走到前头去,才看着他的脚跟了上去。不料刚走没两步,那脚忽然站着不动了,安亭溪此时的注意力全在自己牙根上,一个躲避不及踩在那牢头的脚后跟上。
“唉哟。”牢头叫了一声,道:“你个哑巴,眼睛还瞎呀?”
安亭溪没有抬头,往后退回一步去。看样子牢头的脚后跟根本就没怎么着,只见他背着手,拿腔作调的对安亭溪道:“我好心想告诉你一声,王婆子说你家大娘子今天一直在装死,躺在炕上就没动过,你去看看是怎么回事,待会儿来回我一声。”瞥了亭溪一眼,又道:“你说你一个哑巴,来了能干什么?”说着,便又习惯性地把手里的钥匙弄的丁零当啷响,朝前走去。
听牢头这么说,雁儿便默默地从安亭溪脑袋里离开了,虽然着急见到李清照,却只能不紧不慢地跟着牢头的脚步,生怕又踩到他的脚后跟。尽管她非常想狠狠地踩上去。
牢头一打开门,亭溪便冲了进去,径直来到土炕前,把食盒一放,就爬上炕到了李清照身边。
李清照依然用她习惯的姿势半躺在那里,一睁眼看见亭溪,开口说了句:“亭溪,怎么是你?”说着,想伸出一只手杵着头,好跟亭溪说话,看上去却有些费力。
安亭溪凑过去,注意到李清照脸上有一抹淡淡的红晕,看上去像是脸色很好的样子,可她心里却隐隐觉得不是那么回事儿。于是,伸出手轻轻一碰李清照的额头,感觉有些烫。又用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还是李清照的烫。
这时,李清照却轻轻摇了摇头,道:“其实也没什么。昨天见了若柳,想起这两年发生的一些事情,没休息好罢了……对了,昨天才刚出去,今天又来做什么?雁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