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忽听鹰儿说道:“我猜想,欢儿和红果下药麻翻了青果他们,把前院值钱的东西都拿了,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想着他们是两个人,便又来到后院。此时的雁儿还不知道前面发生了什么,忽然看到本应该被绑着的欢儿和红果闯了进来,情急之下找出来一把剪刀,拿着它迎到院中,想阻止欢儿和红果进屋……”说到这里,鹰儿又哭了“她一人怎斗得过两人,何况红果还是个男的?一定是雁儿想用手中的剪刀去刺他们,抢夺之中,反被他们别住手刺中了自己……即使这样,雁儿仍然没有罢手,紧紧抓住欢儿的衣服,把剪刀从身体里拔出来又刺。雁儿的不顾一切让欢儿和红果感到害怕,又担心耽搁的时间太久我们回来,最后放弃了在后院偷东西的打算,甩开雁儿逃跑了……”
一席话说得李妈妈也哭了,唤道:“雁儿,雁儿,你就放心吧,我们在这儿,欢儿和红果再也不会回来了。把剪刀给我吧,啊?”
亭溪的眼泪噗噗往下掉着,今天下午雁儿到底经历了多少惊心动魄和痛苦折磨,即使抓到了欢儿和红果也不一定能一清二楚。但亭溪宁愿相信鹰儿说的都是真的。雁儿,那个时常有点一根筋却很直爽的女孩儿,她做的最后一件事情,是勇敢的对欢儿和红果说“不”,即使被剪刀刺中也绝不屈服……
听到李妈妈让雁儿把剪刀给她,亭溪觉得好笑,眼泪却流得更凶了。她索性伸出手去拿雁儿手里的剪刀。是不是因为在热水里泡得时间长了,雁儿僵硬的身体软了下来,亭溪轻轻一拿,雁儿的手指便松开来,垂落下去。不过此刻,亭溪宁愿相信雁儿是因为听到李妈妈对她说的那些话,知道她们懂她……
安亭溪提着食盒在路上走着,对周围路过的熙熙攘攘的人群视而不见,脑海里总是浮现出雁儿那只松开了剪刀的手……既然大家都认为这件事情暂时不要告诉李清照,那她最好还是不要再想了。于是,在快要去到牢房的时候,亭溪站下来,深吸几口气,努力把注意力转移到了另外一件事情上——她打算去找綦友嘉的叔父吏部侍郎綦崇礼为李清照求情。
从昨天走出牢门开始,安亭溪就一直在琢磨这件事情。既然綦家和赵家是亲戚,綦崇礼看起来也不是个不愿意帮忙的人——綦夫人除外,可如果从女人的角度来看,尤其是在昨天听了若柳的事情之后,安亭溪认为綦夫人不过是想在李清照这里找找优越感罢了。像李清照这种女神级别的人物,不止若柳,肯定像綦夫人这种豪门贵妇才会对她特别的羡慕嫉妒恨吧?原因很简单,大家都是贵妇,凭什么风头都让你出了……嗯,脑袋跑偏了。再说回来,在来临安府状告张汝舟的前一天晚上,李清照不是当着自己的面,把赵皇帝和王御医也都贿赂了吗?既然事情进行得那么顺利,张汝舟马上就被定了罪判了刑,说明那些字帖还是发挥作用了的。如果有人说一声,赵皇帝也不至于非要关着李清照不放啊?
怪就怪在,平日里心思如此缜密的李清照为何想不到这一层?难道就因为看不惯綦夫人那副做派,而不愿去求綦崇礼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