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醒了。”
还没等安亭溪睁开眼睛,就听见一个冷冷的声音。安亭溪有些费劲地把眼皮撕开——它们好像在一起的时间长了,不大想分开似的。
“我昏过去多久了?”这是浮现在亭溪脑海里的第一个念头,可她没法问出口,只能努力适应一下光线,扭着脖子四处看了看。所幸屋里头光线不是很好,有些昏暗,亭溪很快就适应了。她躺在一张有帐幔的床上,床前站着綦夫人,高高在上地对着她虎视眈眈。那眼光里蕴含着的东西和角度都让亭溪极不舒服,好像綦夫人单用一双眼睛就能把她摁在这床上碾碎压平了。无论如何……亭溪把手肘支在床上一顶,让自己坐了起来。除了微微有些头晕……还行。
看到亭溪坐了起来,綦夫人也一蹲身坐在床前的绣墩上,眼睛依旧充满探询的一直盯着她看。不过,像这样平起平坐的对视对亭溪来说,比刚才要舒服得多了。压迫感消失之后,至少她愿意去理解綦夫人的心情。也难怪綦夫人心情看上去不是很好,对她来说,亭溪就是跑到她家来找麻烦的。也不知道她昏过去以后,发生了什么?自己的头有没有白磕?
想到这里,亭溪习惯性地把手伸向自己腰间去找那个灰蓝色的小包,拿放在里面的本子和笔。
包不见了。安亭溪下意识地低头朝自己身上看去,发现她穿着的那身淡粉色衫裤并不是来时所穿。这一惊非同小可,安亭溪下意识地一撩被子翻身下床猛地站了起来,晃了两晃,又把自己晃到床沿上坐了下来。
这时,站在綦夫人身后的北秀急忙过来扶住了她。就听綦夫人吩咐道:“北秀,让这妮子坐回到床上去。”北秀听了,不由亭溪分说——她也分说不了,撩开被子,抬起安亭溪的两只脚塞到被子里头去。
看见亭溪并不安分,綦夫人又发话,道:“你给我好生坐着,我有话问你。”
安亭溪急得用两只手在空中比划了一个正方形。不管綦夫人懂不懂,没有了本子和笔,我就是想回答你的问题也答不了啊。况且,不止你有问题,我也有啊。綦夫人显然是有备而来,冷冷地道:“北秀,把东西还给她。”
“是。”北秀应着,放开亭溪走开去,不一会儿,拿着一叠东西回到床前,把它们放在安亭溪盖着被子的腿上。亭溪看了看,她来这里时穿着的、和青果一样的小厮的衣服;包;还有綦友嘉送给她的那柄短剑。
安亭溪先把衣服拿起来放到枕头边,然后是剑。每拿起一样东西时,都忍不住抬眼看一看綦夫人。衣服,她知道自己是个女的;剑,她为什么不把它趁机收回去?包……亭溪想到,包里还装着不知道到底是属于綦友嘉还是齐友嘉的那枚荷叶形状的玉佩,至于手机、钥匙串啥的……綦夫人到底打开看过没有?
需要弄清楚的事情太多,安亭溪没有把包里的东西都拿出来,只是把手伸进去将包里的东西都摸了一遍,好像都还在,便只将活页本和笔拿了出来,借着昏暗的光,在本子上写道:綦大人答应救李夫人出狱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