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见济召集于谦与三大总兵官来之后,从草原之事说起,延伸到其他军国大事。
说起国事来,于谦打开了话匣子,将全国各地的军情民乱都说了一遍。先说缘由,再说发展现状,最后说剿抚之策。非常详细,缺点就是一件事说上十几分钟甚至是几十分钟很正常。
朱见济找来相应的奏章,包括曾经批阅过的,一边听于谦的讲述,一边批阅回复,这种事情就尽快处理去,免得耽误战机。
此情此景,范广三人倒是显得有些不合时宜,一直都插不上一句话来。当然其实也没有这么夸张,总之就是风头完全被于谦给抢去了。
虽然三人出身不同,籍贯不同,但是此刻都有一个共同身份,那就是武将。他们如今对于谦的观感此刻一致的,都恨不得他尽快闭嘴。
聊了有快两个时辰,朱见济自己都没有想到这个夜晚会如此地漫长,听得脑袋都有些湖涂了,而于谦依旧滔滔不绝。
说真的,于谦也是精力旺盛,而且才思敏捷,很多事情都不看奏章,张口而出,叛乱的地点、人数以及波及范围这些几乎没有差错。工作可谓是细致认真,难怪能够扶大厦之将倾,真是一员能臣呀!
有这样的能臣在身边,朱见济自己压力其实也是不小,不可能说人家一遍就记下来的东西,你隔天就忘了吧。哪怕是嘴上不说,臣子心里肯定也要对你的才能产生怀疑。
末了,朱见济道:“不知几位爱卿听说与否,朕近些日子着令锦衣卫清查两京皇庄,如今已经是查出近三万顷田地。朕富有四海,不需这些皇庄奉养,打算分些皇庄归入军屯,诸位爱卿以为如何?”
“陛下圣明!”不待于谦回答,范广张着大嗓门赶紧道,这送上门来的好事,无论如何也不能够推辞。
张軏与杨能二人慢了一步,但是同样对朱见济表示感激。
朱见济顺势道:“不只是两京,在全国十三省,都有皇庄在,一些阉竖打着天家的名义霸占民田,锦衣卫若是查不清楚的。尔等也可尽数报与朕知晓。”
有好处的事情,范广等人自然是不迭答应下来,杨能还进一步当面举报道:“宫中不少大太监在宣府大同诸地购置田地,扰民尤甚,更不要说还占据了部分军屯之田,军户惧其在天子近侧,敢怒不敢言,冤苦极矣。”
“中官为天家办事,自有宫中赏赐,不说富比王侯,也胜过寻常人家无数。此辈仍贪心不足,屡屡扰民,大失朕望。此辈年老之后自有宫中奉养,不虞生计,也不知道他们在外霸占民田购置房屋有什么用?若是和外臣一般,那便依照外臣对待便是。”朱见济极力表达着自己的不满。
不管是于谦还是几位总兵官,此时事不关己,自然都是顺着朱见济的口风将宦官骂了一个头顶生疮,脚底流脓。
好不容易天子打算削弱宦官集团,文官集团与武将集团难得地站在了一起。而这,也就是朱见济一开始就期望的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