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封皮上写着高台,一个封皮上写着临泽。
崔道远接过一看,两个卷宗里把高台和临泽的两个县令如何贪墨,如何受贿,多少数额,桩桩件件,写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崔道远看着两份卷宗气结,他就说蔡为舟带着的这个都事,怎么捧了个这么个木匣子呢,原来这次这个蔡为舟是有备而来啊。
到了此时,崔道远也看出来蔡为舟此行的目的了,就是为了保这白珞。
他倒是纳闷了,明明这白珞一无背景二无靠山,怎么能让都察院的蔡为舟亲自来保他呢。
崔道远想到这里,心中蓦然一紧,脸上挤出三分笑意,侧头对蔡为舟低声问道:“敢问大人,这位白珞与您有何关系,不知他身后有何来头?”
崔道远看到蔡为舟这样的阵仗真有些发怵了,若是白珞真得有他不知道的强大背景,那他的那个小盘算就真的要掂量掂量才行了。
可别到时候羊肉没吃着,反惹了一身骚。
蔡为舟当然对崔道远不会实话实说,否则岂不是会暴露院史大人的行踪。
再说,若是院史大人能出面,还吩咐需要他蔡为舟动手么?
一块都察院院史的令牌递过来,只怕这崔道远不但会立马乖乖放人,今后还会把白珞当成祖宗给供起来。
蔡为舟含笑摇摇头:“崔大人多虑了,我与这白珞素不相识。”
“哦?”崔道远不信,不过蔡为舟不说,他也没有办法。
崔道远转念一想,这白珞就是有啥靠山,他也不怕。
白珞的钱财来路不明是一定的,那自己对白珞免职查办就没有说不过去对地方。
就算白珞有靠山,怪罪下来,他也师出有名,无需畏惧。
反正他只要知道白珞的靠山绝不是那位爷,自然也绝不是自己一伙的人,那就够了。
崔道远心中又重新笃定了起来,道:“蔡大人,这高台县令和临泽县令的事情,不如稍后再议,今日先审问白珞才是正事。”
蔡为舟却摇头道:“崔大人此言差矣,若是这高台临泽二人本身就立身不正,又有何资格再去举报白珞贪墨,既然他们没有资格举报白珞贪墨,那这问罪白珞又从何而来呢?”
崔道远被蔡为舟如绕口令般的一翻说辞,听得脑袋直发晕,心头直冒火。
这,这是什么歪理?
合着,要查办白珞还得先查办高台和临泽两个县令才行了?
除非他疯了,才会用自己两个心腹被问罪去换白珞这么个小小的县令问罪。
崔道远感觉自己被蔡为舟气得血突突突往脑门上顶,他摸着自己胸口的云雁补子,在心里告诫自己,自己是正四品,蔡为舟是正三品,须得戒急用忍,不可急躁,不可急躁。
半天,崔道远这才忍着气问:“那依大人看,此案应该如何审理。”
“既然是他们举报白珞,现在又查出他们自身也有贪墨,那自然应该先审问高台临泽两位县令,就算不先审问二人,至少,也应该与白珞一样免职问罪。岂有贼喊捉人,只捉人,贼却跑了的道理。”蔡为舟慢条斯理振振有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