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峻走后秦月纱没有立马回研究所。

她一个人漫无目的地在街上游走。首都经过这一阵子的休养，已经逐渐恢复生机。有些店面又重新开张，靠着存货用双方都认可的方式进行交易。数量不多，却让人看到希望。

大部分人就是这样，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不管领导人是谁，不管在哪个国家，他们总还是要继续生活。他们坚韧不拔，哪怕受到压迫，面对危险，也会咬着牙扛着负担，继续生活。

生命不息，生活不止。

吕清和的事情始终萦绕在她心头，即使她努力克制自己不去想，“杀不杀”这三个字也一直在脑海里回荡。

不过是个任务，动手了之后她就会离开这个世界，有什么不好下手的呢？

可是吕清和对丧尸基因异变免疫，是这个世界快速解决困难脱离困境的希望啊。

吕博士压根就没有想好好研究所谓的疫苗解药，搞不好他研究出来之前就把吕清和虐待死了，早一天动手早一天结束任务，吕清和早一天脱离苦海，吕博士早一天斩断执念。

那就不要让吕博士继续做研究，换别人来研究吧。

总是要杀掉他的，为他做再多，又有什么意义？

是啊……总是要杀掉他的，就应该像在高原上抛弃齐家三口一样，义无反顾地离开。不过她那时知道有齐猛保驾护航，还有吴央给的东西，齐家三口不会有性命之忧，何况她很快就把这件事告诉齐上将了，前后也就几小时，他们不至于就遇到什么危险。而且，她对齐妈妈时不时的试探感到厌烦，对她因为能够控制别人的精神便自觉高高在上的心理缺乏好感，特别是随着离齐上将越来越近，齐妈妈表现就越来越明显。

齐上将是齐家的靠山，月纱也能理解齐妈妈的心理，但是她对齐家无所求，反倒是齐家人一路上仰仗她的帮助，在她眼里，没有把齐妈妈视为长辈，大家都是平等的。

结果齐妈妈因为无法控制月纱的精神，无法读取她的思维，对她戒心越来越重。

这逻辑也是叫人无话可说。

月纱走到了之前见到过的市场，来摆摊的人比之前更多，她还看到有人在卖蔬菜。

“你这菜怎么卖？现在还可以种植蔬菜了？”虽然细小些，但绿油油的叶子菜现在看起来真漂亮。

“哎哟，都是政府好！”卖菜的大婶比周围的人明显精神许多，嘴上的笑根本压不下来。“政府派部队剿灭周围的丧尸，又派护卫队在周遭巡逻，我们才能放心种菜呢！隔壁划拉块田种麦子的，现在嘛都是机械化作业，播完种插完秧就回家。丧尸要是来，只要不是打得厉害，都还是有收成的。”

月纱微微挑眉，露出玩味的表情，从大婶嘴里说出来，仿佛丧尸跟什么蝗虫、麻雀、狼群还是什么动物的差不多了。

“那你这个怎么卖？”既然你有蔬菜，隔壁有粮食，不愁吃喝了，显然就是要别的东西了。

“什么首饰珠宝金银细软都行，都行。”大婶乐呵呵地说，“给我们家娃攒点钱，争取可以在首都买房！”

月纱也跟着笑了起来，这跟发战争财不遑多让吧？

经济市场不得不重新洗牌，有房子的人说不定已经变成丧尸甚至惨遭灭门，政府可以收走他们的资产，然后低价处理。

农业真是国家的根本，不管有多乱，只要还有人在耕种，总能春风吹又生。

此时的金领白领怕是还饿着肚子呢。

月纱看了看市场上卖菜卖肉的有好几个摊子，看来领导层是有大蓝图，否则就会以计划经济的方式向市民供应蔬菜，而不是让大婶们挑来卖高价。

普通民众都不过是小小的蚂蚁，埋着头忙忙碌碌只是为了活下去，谁又知道天上的神仙在做什么呢。

“哟，这不是秦小姐吗？”旁边突然又人叫她。

月纱侧头，原来是小瑶，当初无人驾驶里的水系异能者，后来跟着霍萧景去了排名靠前的异能者小队。

“买菜吗？”小瑶将她手里提的篮子挂在手臂上，生怕月纱没看到里面装的猪肉。“买菜你怎么不带个篮子？现在可没人提供塑料袋了。”她自己觉得自己很幽默，露出得意的笑容。

月纱不太想和她多说，“我随便看看。”说着就想走，上次她在别墅区门口碰到小瑶和霍萧景也是一遁了之。

“你们那个队伍怎么解散了？”小瑶还有很多想说的，不想让月纱离开。“好几周了，前五十都没有你们的名字，是解散了吧？你现在怎么办呢？加入了别的队伍？跟莫队长一起的？过得怎么样？”她连珠炮似的问话，就想从月纱口中得到愉悦她的答案。小瑶和霍萧景转投的队伍现在扶摇直上，深受重用，前期他们又通过做任务积累了不少资本，过得十分舒心。

不管是这次任务还是以前在娱乐圈混，不少小明星小艺人就爱攀比，月纱见过太多，素来不爱搭理对方。

小瑶见她不说话更来劲了，“旁边那家猪肉特新鲜，”她拍了拍手上的篮子，笃定月纱买不起，“我陪你去看看？”

月纱下意识想拒绝，随后又想到最近她给吕清和吃的都是真空食品做的，肯定比不上新鲜的好，于是就请小瑶带路。

小瑶撇嘴，以为月纱在强撑面子。

大部分肉已经卖掉了，还剩一根猪排骨，屠夫每天只杀一头猪来卖就够他赚得钵满盆满。

屠夫见两人来看也不吆喝不招呼，自顾自的收拾摊子，吹着口哨，卖完排骨就可以回家咯。

“呀，只剩排骨了？”小瑶表现出担忧，看着月纱说：“排骨有点贵啊。”

“怎么卖？”月纱也想顺便了解一下。

“金的东西，有没有？”屠夫拧着抹布一点也不热情地问。他都开张好几天了，这人才第一次来买，明显实力不行嘛。

月纱不太高兴，她辛辛苦苦去银行搬的金子，难不成买根排骨就给出去了？吕清和当时还说她来着。

小瑶看她变了神色，更是开心，“贴心”地提供帮助：“你是不是没带？没关系我可以借你。”

月纱内心一个呵呵，你敢借，我就敢不还。

“一根排骨就要金的，我有别的你要不要？”说着她从背包里拿了一瓶啤酒，一瓶红酒，一瓶白酒，“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