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东北王的担忧很有先见之明。

终于交代完毕，少年送父亲下楼。

“不用送了。”顾浩天挥挥手，仿佛想挥断纠结不去的伤感：“要是在平京待不下去了，就回东北吧。”

第五章

顾霆钧点头：“好！”

用力拍拍儿子日渐宽阔的肩膀，感受着儿子已被战火磨砺得坚硬无比的羽翼，任何狂风骤雨都无法将其摧折，他注定高高翱翔，俯视众生，这是他顾浩天的儿子，他这辈子的骄傲。

“爸走了。”

他往前走了几步。

“爸……”少年扬声。

顾浩天转过身。

“爸，这里真的没有姓楚的人家吗？”

顾浩天淡淡道：“只有姓褚的。”

顾霆钧难掩眼眸中的失望。

顾浩天继续走，眼看就要消失在行人洪流中。

“爸！……”

东北王停下脚步，然而这次，却没有转身。

“爸，等我有时间就回东北看你。你一定要保重身体……”

在顾霆钧看不见的脸上，顾浩天绽出一抹欣慰的笑意，仿佛一瞬间年轻了十几岁。

顾霆钧永远记得那天父亲的背影，苍老，凝重，巍峨，高大，巍巍如山。

珞珈山。

晨昏钟在黄昏的栖霞中悠然作响。

沧桑，旷古。

刀削斧砍般的崖头顶天立地，在雾岚的笼罩下，像一幅飘在浮云上面的剪影一般，显得分外沉寂肃穆。

唐礼观赏着石碑上的铭文，蓦然回首，发现楚君的注意力不在自己身上，反而专注凝视着院落中那几棵菩提树。

“这树都看了十几年了，别看了……”唐礼身着时下最流行的西装，衬得人更加挺拔俊秀：“你我多日未见，来看看，我今天有什么不同吗？”

楚君微微一笑，没有接话。

唐礼恼怒，拉着她就往后山走去。

春城飞花。

灼灼其华。

“古今来就有一个风俗，若折下桃花树最顶端的桃枝送与心仪之人，则可相爱一生，白首到老。”唐礼眼珠一转：“你且在这等我片刻。”

楚君沉默，她自是明白他要做什么，只是……

她提步跟了过去，淡声唤住他：“唐少爷，我……”

话还没来得及说完，一人冷不防从树上跳下，离得近的唐礼，惊骇得连退好几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