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你看了信,你慌乱了,你害怕了,于是次日你母亲便入了宫,你将此事写成密信交给了你母亲,你母亲将密信带回了首辅府,交给了你父亲,你父亲看了信肯定就知道了有人想要故意陷害他,于是他烧了信,吩咐你母亲找机会进宫,告诉你不要轻举妄动。”
兰静怡双手交叠,捂住了嘴,泪水却汹涌而出。
“这个局,漏洞百出,经不起推敲,但此局只是为了向陛下证明,兰乔的手伸到了后宫之中,而作为后宫之主的你,是站在兰乔那边的,你知道么?帝王最怕什么?最怕无法掌控一切,陛下怎么会允许区区一个臣子,就能为所欲为?”
“只要陛下已经开始对你和兰乔动了心思,那么后面的事情就顺理成章了。国师当然不可能让兰乔真的找机会提醒你,所以,那夜,国师派人前往储秀宫。”
“那个黑衣人也是……假的……”兰静怡死死地咬着嘴皮,嘴皮都已经被咬破了,但她却丝毫感觉不到痛,因为此时喜容说的话,每一个字都好像凌迟的刀,一刀不漏地划在她的心上。
“当然是假的,那黑衣人是国师的人,众人演了一出戏,为的是给陛下一个借口,一个让你脱去凤冠的借口。”
“你通风报信,你父亲兰乔做贼心虚,这种谋逆大罪可不是要冒险进宫来找你商量对策?你瞧,一切都是那么自然而然,无懈可击。”
喜容说着,双眼闪耀着敬佩的光芒。
“陛下果然将你软禁在了静思殿,那时你还是皇后,彼时,你肯定也觉得能立刻离开静思殿,就如同你现在也觉得你不久就能离开辛者库一样。”
兰静怡脸上流着泪,整个人失魂落魄的。
“朝堂上,国师的人弹劾兰乔居心叵测,陛下便名正言顺地查抄了首辅府,一些个证据,真真假假的就被查了出来。那份恭王的医案当然也在其中,陛下发现兰乔居然在查恭王的事,你觉得陛下会怎么想?他会不会觉得兰乔很可怕?会不会生出要这种可怕的人彻底消失的想法?”
“爹……爹爹……陛下,他好狠的心……爹爹为了他……”兰静怡已经泣不成声。
“这话说得多么动听啊,为了陛下,兰乔他不是为了陛下,他从来都是为了自己,为了兰氏一族!他为何会去查恭王的医案?因为他怀疑恭王的死,他为何会怀疑恭王的死?因为……”
喜容说到这,突然停住了,她想了想,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转换话头道:“说那些干嘛,扯远了,还是回归正题,兰乔在天牢是被陛下的人勒死的,兰乔其实本不用死,陛下也不是不念他的功劳,可是,他居然在朝堂之上,众臣面前揭露陛下设计捧杀皇太孙楚斐,你说,陛下会让这么一个口无遮拦,又知道很多秘密的人活着么?”
“当然不会,陛下是个帝王,哪个帝王不想自己的登基之路是坦坦荡荡的?尽管事实并非如此!”喜容说到这里,眼睛眯了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