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苏说:“你们这些人只知道自己口中的正义,只知道查明真相,可你们又有没有关心过我们这些被社会遗弃的人!若不是当年被生活所逼,你以为我想做这些恶心的事吗?我不这样,我该怎么生存下去!”
她的泪水滑过眼眶,可没有悲伤,倒是有着坚强。
在生活中,面对各种挫折,可能就会使人走上偏激道路。
谢肃语气淡定,说:“就算你被生活所逼,但这也不是让你去杀人,或者与强暴犯同流合污。韩苏,生活不会亏待任何一个努力向上的人,但它最后一定会惩戒做了错事的人。这次是你,下一个便是褚谢。”
他继续问:“告诉我,你藏的东西在哪?”
韩苏道:“你们不会放过褚谢,对吧?”
“当然,他的罪证比你还多,犯下的事已经是罪大恶极。”
韩苏稍微深呼吸,调整好自己激动的情绪:“我不是说过,褚谢给我买过一栋房子,我放进那里的是有关褚谢的罪证。我除了那里,在三环之外的老小区内,还有一栋房子,这个褚谢不知道,我把重要的线索都放在了那,这几年的合同我都有留着,你们尽管去查。”
她稍稍叹口气,继续道:“我知道我再也不能脱罪,也知道褚谢不可能来救我。我和褚谢的感情很奇怪,就像是被害人与罪犯的感情,我救了那个孩子,让她逃离魔掌,自己却被受困。不过…”
“不过无所谓了,我本身就是消极的,我种下的因,也由我来消灭。只是,我对不起冷先生。”
韩苏耷下头,过多沮丧。
韩苏说,冷权瑾是她心中唯一的光。
她自己有多黑暗,冷权瑾就有多刺眼。
韩苏说她自己,不配站在冷权瑾身边,其实她有时候只是想想,她都觉得,她与时梦相比确实是自愧不如。
她说虽然有时候口头上说着,她喜欢冷权瑾,希望自己可以成为冷夫人,可真正面对冷权瑾时,总是卑微的。
冷夕颜在她心里是永远挥不去的倒刺,更是永远还不清的债。
其实一开始,韩苏遇到冷权瑾的那一天起,就是一个错。
错的人遇到了错的人,有了错的感情,所以也会有错的结局。
韩苏说,时梦确实很优秀,不管是当年,还是现在。
当年时梦是医学届的佼佼者,如今即便是出狱,她骨子里也有着争强好胜。
不像韩苏她自己,早早就放弃了自己。
时梦既能稳定的占据着冷权瑾的心多年,更可以重新回到冷权瑾身边,做本来就应该属于她的冷夫人。
谢肃便告诉她:“时梦与冷权瑾结婚了,两个人也领证了。”
韩苏就愣在那里,仿佛空气一瞬间停止不动。
明明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也没有难过,更没有惊喜,那眼泪便顺势流下来。
眼眶红着,朝谢肃看去:“我祝冷先生娶得爱妻,幸福美满。”
谢肃临走前告诉她:“爱一个人是不分尊卑的,爱就是爱了,不爱便是不爱。还有,权瑾,其实他在很早就怀疑你,只是找不到任何证据,那时他自己的权势也还不稳定。”
韩苏自己知道,这几年里,即便是秘书,即便她自己很努力,她也还是从没有得到过冷权瑾的正眼相待,一直以来都是自己在自欺欺人的一厢情愿罢了。
在她眼里,冷权瑾是带有光亮的,当她还身处困境中,遇到了她想托付终身的人,甚至将那个人定为救赎。
韩苏,太爱冷权瑾,爱到能为他舍去他人性命。
时梦与聂易桓已经走到整个资料室的最里面,灯线暗沉,有些看不清路,聂易桓便拉住时梦手腕,才大步往前走。
聂易桓问道:“你害怕吗?”
“不怕”
他轻轻一笑:“你总是跟在权瑾身边,也只有在他身边,才会那样弱弱的,索取权瑾的保护。”
“才不是!才没有…”
刚才其实她也有害怕,但想到冷权瑾不在身边,她便慢慢克服这种心理。
却不曾想,被聂易桓一语道破自己的想法。
绕过由书架组成的走廊后,大概转了两个弯,又走了一段。
聂易桓带着她,穿过窄小的空间,来到一个门前,那里还站着一个男人,身穿工作服,应该是这里的员工。
男员工看见他们过去后,简单打了招呼。
男员工告诉他们:“我是谢警官联系的,很安全不会出事,在这里工作多年有余,有些人认识我,而且我平时的工作也是看管这里的各大资料。”
聂易桓出于警惕,半信半疑,点点头,道:“我们的事你应该知道,带我们过去吧”
男员工不算年轻,偏瘦,有着严重的黑眼圈,工作服也过于肥大。
他挠了挠本就短的头发:“谢警官有没有告诉你们什么事宜?六层属于暗室,而且现在这里没有任何信号,地方又大,有些空间你们也没有去过,所以尽量不要走散。”
聂易桓道:“那是自然,东西你都准备好了?”
男员工点点头:“没问题,复刻的都准备好了,我属于冷总一派,你们大可放心。”
男员工抬起手臂,看了眼手腕的表:“上去吧,取了东西立马走,一刻都不能停留。”
聂易桓看了眼身旁的时梦,二人眼神稍有交流,便随着男员工进入楼梯。
原本楼梯借着五层还有些光,进去后,男员工便稍用力,将门轻声关紧。
这一瞬间,眼前的黑暗直面迎来,时梦的大脑更是“轰”的一下,仿佛停止般。
“冷权瑾!”
时梦习惯的喊着冷权瑾的名字。
她稍微将音量控制住,全身打颤的抱住头,靠着墙壁往下滑去。
“时梦?”
聂易桓本是走在前方,听到她的呼喊声,立马停下脚步,回头看去,用手扶住她。
时梦有幽闭恐惧症,尤其是四年多前被关之后,变得更加恶劣了。
那次在别墅内,耳边有冷权瑾的不断安慰,她才缓过劲来,但一脱离,完全又回到了没有被治愈之前的样子。
“我,害怕…”
时梦颤抖着声音,不抬头,同聂易桓说着。
聂易桓蹲下身子,轻声道:“你有幽闭恐惧症?”
“嗯”
聂易桓将时梦略微抱在怀中:“有我在,没事,这里什么都没有。”
虽然他语言生硬,有意克制,但还是耐心的安慰时梦。
感觉稍微缓过来,聂易桓便伸出手,让她拉住。
“二位,楼上是暗室,还可以吗?”
那男员工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