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元创说。

田范走近人造子宫，细细打量。人造子宫中的液体咕咕冒着气泡，悬浮在液体中的婴儿闭着眼睛，他拳头大小的身子缩成一团，他那通红而又充满褶皱的肌肤仿佛在随着气泡波动，虽然隔着柔软，类似玻璃的透明物质，但是站在人造子宫面前，依然可以嗅闻到一股咸腥的气味。

田范看着元创，“父亲，”他说，“您怎么把他也带来了？”

“我只是想呵护他。”

“可他只是一个孱弱的婴儿。”田范觉得这未满月的婴儿跟随空天母舰四处漂泊，这对婴儿的成长并没有什么好处。

“将婴儿留在弗洛德公司，我不放心。”

“父亲，”田范说，皱紧了眉头，“将婴儿带到空天母舰上，您就放心了吗？”

元创早就知道将婴儿带到空天母舰之上，肯定会引起田范和钱璐的反感的，所以一直以来他都没讲，但是碰巧被田范遇到了，现在他显得无措，他满脸羞红，眼神中充斥着难以明说的情绪，在看着田范时他的眼睛左右扫视着田范的眸子，像是在寻找着什么。

最后他的眼睛定住，“可我已经做了。”他说，嗓音低沉而沙哑，像是老人祈求儿女收留时的哀求。

“怎么能这么做呢？”田范近乎在嘶吼了。

“你小点声。”

“您认为我的声音大了吗？”

“当然。”

“可我都是为了孩子？”

“我知道，我一直也将他当做我的孩子。”

“可您为什么要将他带来呢？”

元创看到田范的眼睛里渐渐生出血丝，他的眼神变得凌厉起来，“你别忘了，”他说，“你只是我的女婿，你目前的一切都是我给予你的，而不是通过你自己的努力。你认为你有资格质疑我的行为吗？”

“可他是我的孩子。”

“我知道。”

“您既然知道，就应该理解我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