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知道的——一般新技术的研发需要很高昂的研发费用,所以我们采购科研公司技术时——还是算了吧!我不想提及这件事情,我的观点——还是等待一段时间,我想你的母亲会逐渐好起来的。”
楼梯宽敞,一阶楼梯足以容纳五六个人并排行走,走在上面,楼梯板吱呀吱呀直响,紧接着总有一股木头腐烂的气味从楼板中溢到空气里,这时混合消毒水的霉烂气味,像是腐肉散发出来的臭味在空气里散播。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我会安排好一切的。”钱璐说。
邵院长表面上没太大的变化,但是眼神中却绽放狡黠的光芒。她带着钱璐,田范走到二楼。走廊的光线很昏暗,高墙上的小窗中只照射进来一点阳光,那棚顶上一排排灯泡上反射着幽幽的光,像是盯着人看的吸血鬼眼睛。消毒水味越加浓郁,使得闻到这气味的人感觉难受。她在201号房间门口停下来,她面对钱璐,“由于刚做完手术,所以我将她安排到这间屋子,好方便照顾她,”她说,“我就不打扰了。”她转身离开了。
钱璐推开门,带着田范走进屋里。
这是一间破旧的小屋。墙壁上的壁纸掉落下来;房顶四个角落里布满了蜘蛛网;屋子举架不高,空间狭窄;没有像样的家具,只有一个破衣柜和一张破床。
一个蜷缩在被子里,花白头发蓬乱,几乎看不到身子的老女人躺在破旧的床上。钱璐带着田范走到床头。这个老女人微微睁开了眼睛,透过遮挡在她眼前的白发缝隙贼溜溜地盯着他们。当她扫视过田范和钱璐后她使劲闭上双眼,这时她苍老面容上的皱纹像是乱刻在面团上的刀痕出现在她的脸上,她的眼睛和嘴因此像是揉捏进面团里的黑点令人看不清楚了,只有她高耸的鼻子显得立体。
“妈,”钱璐说。“我来看你来了。”
梅艳丽从床上坐起来,她看了一眼房门,随即耸动着耳朵聆听,她发觉门外没有动静,她回头看向窗户外。最后她看着钱璐,“文宣跟过来没?”
文宣和钱爱国是大学同学,大学毕业以后,他们商量一同创业。最后从基金公司那里获得投资,他们开创了一间游戏开发公司。当时洛城市民以游戏娱乐丰富业余生活,所以他们公司的游戏产品一经发布,就受到广泛欢迎。他们公司的业绩蒸蒸日上。文宣这个人头脑聪明,业务能力强,知识广泛,唯独有一个缺点——他喜欢赌博和女人。他在公司时一旦遇到漂亮的女下属,他总会找机会摸女人的屁股,或者干脆以追求的名义要求女人满足他,另外他经常以出差的名义去国外的赌场赌博,他因此背负巨大的债务。钱爱国贬低他像是一条发情的狗,并打算将他开除,文宣总是会找到理由搪塞过去。直到讨债的人跑到公司大闹,他的鬼话才编不下去了。钱爱国下最后通牒,让文宣收拾东西离开公司,文宣却在钱爱国的饭食里下了毒药。然后跑到钱家,骗取梅艳丽的信任,套走钱家大部分的钱财。从此文宣无影无踪了。
“那个人——早就被警察抓起来了。”钱璐说。心里明白她说谎了。
钱璐曾经报过案,但是当时警方调查后告知钱璐,她的父亲死于铊和砷中毒。他们怀疑文宣有重大嫌疑,可是他们并没有取得相关的证据。
钱璐答应做元创的女人,元创着手调查文宣,他发现文宣离开洛城,改名换姓去了澳国,元创派人追杀文宣,在一个凄风冷雨的夜里,文宣死在家里,但是法医给出的结果令所有人意外,文宣死于脑梗死,当时钱璐猜测,文宣肯定死于弗洛德开发的科学技术。
梅艳丽伸出苍老的手,抓在钱璐手上的一瞬间,她的手剧烈颤抖起来,“警方到现在还没枪毙他吗?”
“警方早就枪毙他了。”钱璐说,内心泛起苦涩,她记得那一晚元创很温柔,可她的第一次也就这么没了。
梅艳丽从枕头下拿出一个刻有文宣两个字的木头人,和一个锥子,她一手拿着锥子,一手拿着木头人,她每用力刺木头人一次,她就咕哝着,“不得好死的,你的良心也能安生。”直到咕哝了无数遍,握住锥子的手变得惨白,她才停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