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严建烨回来了,徐丽香假惺惺地说,她也不知怎么了,她只是想帮孩子拍拍身上的灰,好像爱华在故意哭闹,故意害她似的。
于是严建烨又这么信了。
他信他自己的亲爹亲娘,信他后娶的这个恶毒媳妇儿,可从未信过他自己的亲生儿子们!
又还有什么可谈的?
……
傍晚时,雪停了,秦淮山本打算带着秦卿出去玩儿,结果严建烨一脸颓废地敲响了房门,还拎来几瓶烧刀子。
那酒贼烈。
他苦笑着看眼秦淮山,秦淮山:“……”
沉默许久。
“我这腿正在恢复,我闺女不让我喝酒。”
人家是妻管严,他倒好,是闺女管得严,偏偏他乐意之至,甘之如饴。
严建烨抹了一把脸,红着眼睛沙哑说:“没事儿,我自己喝,你陪着就行。”
秦淮山:“……”
再次沉默了。
要不是看在从前一起扛过枪的面子上……算了,秦淮山不大开心地说:“老四,给宝儿穿厚点。”
“好,知道了。”
秦四叔应着,然后抱起秦卿就走了。
秦卿趴在四叔肩膀上,看了看炕头那边,见严建烨拧开瓶盖子,咕咚咕咚就灌下大半瓶烧刀子。
也不知是呛的,还是怎的,大男人一个,嚎得跟死了孩子似的。
秦卿轻眨一下眼,就收回了视线。
“宝儿,你想去哪儿?”
秦四叔抱着秦卿站在雪地中。
秦卿看了看不远处,来了点兴趣:“四叔,那个能坐吗?”
她看见狗拉雪橇,狗是土生土长的大狼狗,四肢健壮,被人套了绳子,在拉着雪橇风驰电掣。
“我去问问。”
秦四叔当然是有求必应的,他一副文静秀气的腼腆样儿,偷摸来了一场暗中交易,于是雪橇的主人让他们坐了上去。
“呼”地一下子,雪橇冲向了远方,秦卿眼神都亮了,可开心得不行,银铃般清脆的笑声响彻雪原。
在外面玩了一会儿,天快黑时,秦四叔打算带她回去了。
但就在这时,秦卿“咦”地一声。
“是爱国哥?”
她看见爱国怀里鼓鼓囊囊的,正用手紧紧地捂着,一副提心吊胆做贼似的模样。
有人拦住爱国:“这不是严家大儿子吗,来这边干啥?回去回去,这边住的可全是下放劳改的坏分子!”
爱国赶紧捂住怀里的恭喜猫着腰,做出一副肚子疼的表情:“叔,我闹肚子,等不及回家了,我去那边解决一下。”
对方一愣,顿时乐了:“行,就在窗户后头,可惜天冷了,不能开窗,不然啊……熏死那些臭劳改的!真是害群之马,活该他们在这地方受罪!”
那人一脸快意,说完就溜溜达达地走了。
爱国悄悄地松了一口气,拐到一顶破破烂烂的牛棚后面,他敲了敲窗户:“张爷爷,张爷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