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后,几人简单地开了一个会。
秦卿摸着下巴思考了一会儿,“六哥,你跟我来!”
她一把薅走了小六秦修毅。
秦修毅比起三年前长高了许多,如今这身材乍一看和薛论很像,这也是秦卿一个电话把小六摇过来的原因之一。
不久,当小六重新出现在人前,他已经变了一副模样,阴鸷,狠辣,凶戾!
钟律目瞪口呆:“我的天!”
这特么一瞅跟个杀人犯一样,不过真别说,这哥们儿除了神色太凶狠,长得竟然还挺好看的。
钟律不禁感慨:“这又是哪位兄弟?”怎么宝儿这丫头遇见的人,不是俊的就是美的,不但自己家的哥哥姐姐长得好,就连跟她做朋友,又或者跟她打过交道的那些人,也同样都长得不逊色。
秦卿抱着胳膊懒洋洋地靠在墙壁上,她掀唇笑了笑,“他啊——”
说起来,她好像一直没问过薛论到底叫什么名字。
总之,这算是安排妥当了,接下来,就看楚衡那边的人中计不中计了。
“楚衡——”
秦卿垂了垂眸,无声地念起这个名。
……
下午一点。
宾馆附近。
小六秦修毅顶着薛论这张脸,一副生人勿进的模样,浑身寒气直叫人退避三丈。
他走进一家小面馆。
不久,一个陌生人跟了进来,背对着秦修毅坐在他身后的那张桌子旁。
“薛论同志,你怎么回事?楚先生都快急死了!”那人突然说。
秦修毅:“??”
小六一脸懵逼,好家伙,衡衡可以啊,三年不见竟然混成“楚先生”了。
秦修毅突然想起小时候初见季先生时,有关“先生”这二字的最初印象是从季先生那里得来的。
说起来年少时秦修毅曾放言想成为像季先生那样的人,当时他们哥几个几乎全都觉得,季先生可真厉害,仰慕又崇拜。
谁知人生际遇竟这么神奇,季先生竟然成了楚衡的亲舅舅,随着楚衡的消失,季先生、徐外公,还有罗外婆,这几个人也全都消失无踪了,也不知如今是隐居在何处。
秦修毅想着这些事儿,没吭声,那人一副见怪不怪的语气,仿佛“薛论”本就该是这副模样的,本就该是对人爱答不理的。
说起来薛论如今和楚衡在同一个阵营,但算不上是为楚衡办事,两人不过是“合作”关系而已,有点类似于朋友,却不是上下级。
“我想你最好尽快给楚先生打一个电话。”那人这么说,然后看了看菜单,似乎是没什么想吃的,抬屁股就走了。
秦修毅:“……”
皱了皱眉,心说我倒是想打电话,但前提是我得知道他号码多少啊!我又不是真正的薛论。
而那人离开后,十分谨慎,左拐右拐地转了一大圈,最后才鬼鬼祟祟地看了看四周,掏出一个大哥大拨通一支海外的号码。
“楚先生,人找到了,我想用不了多久他就会亲自联系您。”
此刻,国外已是深夜。
黑云压城城欲摧,那庄园之中一派凝重肃穆,满是风雨欲来的味道。
一个年轻人面容冰冷,他紧紧地攥着座机听筒,但那神色肉眼可见地放松了许多,像是由衷地庆幸薛论安然无恙。
“好,我知道了——”他开口。
但没等讲完,突然听见对面传来的声音:“什么人?”
接着是一阵交手声,最后是一声忍痛的闷哼,那大哥大掉在了地上。
一阵清冷而优雅的脚步声平缓响起,最终一只手捡起这个沾满灰尘的大哥大。
“楚衡。”
“——好久不见。”
……
庄园中,楚衡本是一脸冷静,然而在听见那个令他魂牵梦萦的声音时,他猛地一怔,旋即,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
怦怦怦!他心脏跳得很快,眼底也染上了一抹红,可神情却又好干涩。
他咬住自己的嘴唇,眼睛睁得很大,眸中逐渐蓄满了水汽,可他并没有开口,一声不吭。
只保持着死一样的寂静。
“怎么不开口讲话?”对面的人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