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报了离耳忻州的官,领头的伯虑兵道,他们是早前便从伯虑离开,寻找郡公府逃奴的卫兵,都已经找了一年半载,如今刚好找到,待郡公来此,自然有郡公说话,如今要把这两个逃奴先拘住,免得他们再逃。
郡公先是来到了潭州,阮绣娘跪在大人面前回话,“他们请婢子吃了酒食,再三请婢子不要透露他们的踪影。”
郡公侧头,让下人丢给她一袋金子。
“他如今在做什么?”郡公冷声问。
“崔公子开了一个碾玉铺,南姑娘帮人做绣品。”
他沉思片刻,叫人先去通知忻州行事,一面差缉捕使臣跟着同去,又让人替他备好快马和盘缠,一路向着忻州行去。
忻州行事等一众官员临路相迎,他也未曾多言,面色铁青。
眼中只有那一处地方,伯虑兵压着两人,一直压到郡公面前。
他心中好生焦躁,手里玩着一把弯月匕首,不动声色地看着被压在面前的两人,睁开想要杀人的双眼,猛地站起身,将南秀的脖子握在手中扯到自己脚下,一把匕首悬在南秀背后,南秀被蒙着双眼,什么都看不见,但她知道,如今在她面前是何人。
“不!把她还给我!”崔迎怒吼,不许他碰她一下。
郡公右手一松,那把匕首便刺入了南秀背后,他又轻轻拔出匕首,沾了鲜血,捻着那刀尖上的温血道,“我把她还给你,那,谁把你还给我?”
“无耻小人。”崔迎道。
“本王是无耻,还有更无耻的,你要不要见识见识?”
尖刀在手,咬得牙齿作响,低头就要割断南秀的脖子,忽有一人大喊,“大人不要。”
原来是夫人到了,她连忙道,“这里是离耳,并非是伯虑,在此处杀了人,比不得伯虑,落到离耳郡公耳中,只会给伯虑带来麻烦,我们将人带回去,在久意施刑,外人也说不得什么。”
“他可以带回去,但是她,必须得死。”郡公指着南秀道。
崔迎抬起头,“你若杀她,我必不独活。”
“你没有资格和本王讨价还价,连你都是我的藏品,一件东西,有什么开口的权利。”郡公道。
夫人知郡公大怒,一时不好安抚,只好说,“南秀是我带入府的人,她闯出的祸端,自然也得要我来处理,可我们不能在离耳地界上杀人,处罚家奴却是可以,我叫人打她几十鞭子,再带回伯虑处置,几十鞭子要不了她的命,但我不会让人替她诊治,让她死在路上,也不算死在你我手中。”
郡公点头,把南秀交给了夫人。阮绣娘站在一边擒住了南秀的双手,一言不发。
崔迎挣扎起来,“不许动她……别碰她一下!”
郡公只是看着他笑,那笑意森然,夫人和兵士们都吓了一跳。
崔迎缓缓跪倒在他脚下求他,“全是我一人的过错,和她无关,是我自己哄她出府,她没有任何错。”
南秀这才柔声道,“夫君,我去去就回来,不必担忧我,若是我今日不能回家,那就由你做饭,我想吃你做的凉拌香椿。”
好似这些都和她无关,这样的危急情况,她也没有放在眼中,寻常女子早就吓得死去活来,但是她没有,即使被蒙上眼睛,她也只是安静地呆着,又好像她早就知道了这一天,所以不急不躁,她这样淡然,夫人也觉得诧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