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秀转头看他，脸上尽是眼泪，崔迎急忙把东西放下，“怎的，好端端的哭了？”

“哥哥，我怕得很。”

崔迎将她带入怀中，“别怕，我在呢，什么都不用怕。”

“哥哥，我有话想对你说。”

“我给你带了冰糖葫芦，吃了再说罢。”他道。

南秀点头，“哥哥要我吃什么，我都会吃。”

崔迎将额头抵在她头上，“是我专门给你带的。”

“我知道。”她说。

“嗯？”

南秀抹去眼泪，“我说，我知道哥哥一向最疼我。”

她吃了冰糖葫芦，崔迎问她，“好吃吗？”

“好吃，酸酸甜甜的。”

“娘子，你还有什么想做的事吗？”

南秀说，“我只是想和哥哥在一起，永远在一起，放心不下哥哥，我怕哥哥难过，怕哥哥流泪，怕哥哥心痛。”

她靠在他怀里，两人静静地相互依靠，这些年，他们就是这样相互扶持相互依靠才走到了今天，他给她的家，很安稳，在他身边的每一天，她都很安心，她不必为奴为婢，只做他的妻即可。

“哥哥，天亮了。”她很虚弱。

崔迎搂住她的肩膀，“是啊，太阳出来了。”

“哥哥，我还没有和你说我想说的话。”

“好，你说罢。”

“我……我早就死了，死在夫人手中，现在的我，是鬼非人。”

崔迎笑道，“这可不是我想听的话。”

南秀不明白，“那哥哥想要听什么？”

“你还没有告诉我，我最想要听的话。”

“我最喜欢哥哥了。”她的脸色苍白得吓人。

崔迎点点头，“学聪明了，一下就猜到我想要听的是什么话。”

他从袖中掏出一小壶药粉。

南秀明知故问，“那是什么？”

崔迎仰头喝下，将那药瓶丢开，“砒霜。”

南秀大惊，捏住他的下巴让他吐出来，“哥哥别吞毒药，快吐出来！求求你了，不要这样……”她声嘶力竭，哭着求他活下去。

“我说过，没有你，我绝不独活。”

她这才明白，他去药铺不是买那些杀她的东西，而是要买能自杀的药，他知道，她绝不会借着夺走他的命苟活下来，她不会伤害他，他都知道，所以他想和她一起死。

竹篱间映入阳光，屋内的那扇窗子不久也洒满晨光，又过了不久，金灿灿的光已经到了他们脚下。

崔迎已经嘴角滴血，身边那个女子渐渐化作一缕青烟。

他看着她笑，她眼中含泪亦看着他笑。

九十日春光尽，他和她流年已渡。

全文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