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迎替她擦干眼泪,“为了这种人流泪不值得,不要哭了……”
南秀抱着他,“我只有哥哥了,以后,我谁也不信,只信哥哥一个人。”
崔迎说好,“谁也别信,以后就信我一个人就好。”
阮绣娘当即给伯虑传书,说是南秀和崔迎又重新回了碾玉铺,和从前一般度日。
郡公挥手打碎了杯子,割破了手掌,气恼不已,让人叫来夫人。
“你到底是怎么做事的!”
“大人,我确实已经杀了南秀,就埋在当时那座府邸的后园中,使者来时,她已经没有了气息,是阮绣娘亲自动手的,活活打死了她。”
“哦,可这信是阮绣娘所写,她说她在离耳又看见了南秀和崔迎。”
“绝不可能!”夫人信誓旦旦。
郡公叫来余利,“你去离耳走一趟,去看看南秀那个丫头是不是还活着,要是活着,就杀了她,不要暴露身份,如果是阮绣娘胡言乱语,你就杀了阮绣娘,顺便,把本王的这捋长发送去给崔迎,告诉他,他永生永世都逃脱不了本王。”
“诺。”
余利不久后快马加鞭来到离开忻州,顺着阮绣娘的手看去,碾玉铺空无一人,柜台那里更是无人。
“今日崔迎要去市集收玉料,故此不在这里,只有她一人,余大人请看。”
余利冷笑,“阮姑娘,你可知郡公最恨人哄骗他,你如今犯了大忌。”
阮绣娘看着南秀撑着头对她笑,忽觉不好,身后人已经横刀一砍,直接结果了她,拖着她的尸体离开了此处。
市集上,有人迎头撞上了崔迎,恰好将他手中的玉料撞得稀碎,崔迎一愣,面前这人竟是个术士。
术士连声道歉,“这位公子,小人这下对不住了,玉料多少钱,小人来赔。”
崔迎看到集市上的冰糖葫芦,摆摆手说,“不必,我给家中人带一串糖葫芦回家,今日也不做工了。”
术士拦住他,“公子,在下心中不安,撞碎了您的玉,要不,我给公子算一卦?”
崔迎说不用,“我不信神鬼。”
术士说,“可算姻缘。”
“姻缘?”崔迎笑了,“我如今已经有了最好的姻缘,不必再求。”
术士道,“是姻缘还是孽缘,公子难道不想知道?”
崔迎觉得他胡说八道,像是个江湖神棍,就要走开,却被术士纠缠住,“公子可知,过了今日,你就没了命?”
崔迎笑道,“一派胡言!”
“家中是妻还是鬼,公子为何不肯细听我说?”
崔迎忽然停住了脚步,“你是何意?”
“小人和公子实话实话,你身上有阴魂气息,那不是生人所有,家中那位,已死多日。”
“胡言……”
“我是不是胡言,公子聪明,仔细想想便可想通。”
南秀那封信,字迹是像她,可文笔和语气却太过生硬,他去感谢皇家使者相助,那人却言语躲闪,不敢直视他,这其中本就古怪,但他看见了南秀,所以没有深究。
崔迎仰头看太阳,这些时日,只要出门,南秀都会撑伞,她和从前不一样了,择菜也不会坐在院中的太阳下,她说怕热,怕晒黑。
术士得意道,“怎么样,如今公子觉得我说的是实话还是假话?”
“实话又如何,假话又怎样。”崔迎不屑。
“你……糊涂啊,她不肯转世,春末已至,九十日春光尽,她便要夺你阳气,否则她就会魂飞魄散。”
“你说什么!”崔迎听见了他最后一句话,“九十日春光尽,她便会魂飞魄散?”
“没错,明日便是春末,她极有可能夺你性命,所以要想保住你的命,你可去药铺抓一味药,将艾草,猪惊和朱砂磨成粉,给她服下,不然你将她引到明日的太阳下,两种法子,都会让她魂飞魄散,此后再也不能纠缠你。”
崔迎点了点头,急急忙忙向着药铺跑去。
不远处,撑伞的女子暗了眸色,匆匆转身离去。
快到了夜间,崔迎带了冰糖葫芦回来,又带了许多她喜欢的布料,“我回来了,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