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女子将手中托的雕花金盘掀开丝绸,下面盖着的正是一朵玉石雕刻的花,玉料是极好,可雕工不佳,这朵花也没有了形神。
“我要了。”说书人道。
“要什么?”季离忧放开身边女子的手,问道。
“下面那个。”
季离忧瞧着那个女子,摇头道,“还不如我这个。”
他皱了眉回头看他。
季离忧立刻知道他气了,连忙道,“我错了,我错了,你要什么?”
“那——”他用折扇指着那玉石雕刻的花。
季离忧无奈,叫人上来,问价一遍,“什么,要十五两金子?”
他不敢信,“十五两金子啊,肉疼。”
口中道着不满,老老实实从袖袋中拿出一锭金子,“倒了八辈子血霉。”
来人将花包在丝绸中呈上,“请拿好。”
季离忧递给他,“不是要这个吗?怎么让我给你拿?”
“是你买下,就该你拿。”他无赖道。
季离忧低头,手中握着那支玉花,问,“这是什么花?”
“将离。”
“将离?将离花不就是芍药吗?”他反应过来,盯着面前人手中那枝带着露水的花。
“你拿着一枝,让我还给你拿一枝,到底想干什么?”
“去见一个人。”
“何人?”
两人很快出了戏院。
季离忧调侃道,“从戏院出来,不会接下来要带我去妓馆吧?”
“带你去见一个人。”
“我不去。”
“嗯?”他拉长声音。
“反正你肯定没打什么好主意。”
季离忧后背忽有些痒,他用那玉花挠了挠,手腕上露出一个上尖下圆的胎记,乍一看像是片叶子。
说书人道,“我去拜访一个旧友,你若是现在不想去,直走百步,向左拐进一个小巷子,再走百步便可回到伯虑。”
他嘿嘿一笑,“现在想打发我走,一定有私心,我还偏不走了。”
“随你便。”
“你到底要去见谁?”
“一个女子。”
“是你相好?”
“你觉得呢?”他反问。
“要是你相好,那也得是个老妖怪了。”
“她和我不同,她只是个凡人。”
“你还看得上凡人?”
“她和我只有三面之缘。”
“啊?三面?”
“加上今日。”
“我倒是来了兴趣,到底是什么样的女子,你要从伯虑赶来见她,还送她芍药花?”
“你知道这是送给她的?”
“鲜花赠美人,这个道理,我还是明白的。”
“这个玉芍药,也是送给她的吧?”
“嗯。”
“出手真阔绰,十五金,就这样没了,不是你的钱,你连眼睛都不眨。”
“完璧归赵,没什么错。”他说。
“完璧归赵……这是她的东西?”
“本就该是她的。”
“你说的我听不明白。”
“你不必明白,你只用知道我们去见的是一个很重要的人,知道这个便可。”
“很重要?我看是对你很重要吧,关我什么屁事。”
“要是你不想跟着来,也可以回去。”
“唉,来都来了。和我说说吧,是怎么和人家姑娘一见钟情?”
他瞪他一眼,让他慎言。
季离忧捂住嘴,“难道是你看上人家,人家没有看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