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和他解释,自行离去,竹林中却出现了另一个女子的身影。
季离忧感叹,“我这是惹了多少风流债,一个一个来找我。”
“你又是为何而来?”
女子道,“我想要同你说,就算你千百次乞求我的原谅,你我之间,也再无可能。”
季离忧猛然一听这话想笑,但他察觉脸上冰凉,伸出手去,苦笑道,“我哭了,怎么回事?我哭什么?”
女子又道,“你从不曾问我要不要登后位,我可愿成国母,你只是顺着你的心意安排我,以为给我的是最好的前程。”
季离忧觉得自己的身体仿佛不再由着自己操控,他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他说,“是我对你不住,生生世世,我都会偿还。”
“我不要你的偿还,你将自己弄成这幅样子,又何谈偿还?”
季离忧听见了自己的叹息,他身体中有一团火在燃烧,烧得他全身滚烫,他眼前发昏,辨不清周遭的一切。
“你到底是谁,为何来找我?”
额上一凉,季离忧缓缓睁开了眼睛。
竹林不见了,女子的声音也不见了。
“你有没有听见女子说话?”他问说书人。
说书人没搭理他,只当他是病傻了。
“闻老头,我问你话呢!”
“身子这样弱,去风口里睡觉,真是厉害。”
听见他讽刺的话,季离忧也不想还嘴了,“没听见就算了。”
“再过几个月是你的生辰,这次你想要什么生辰礼?”
季离忧摇摇头,“上一回,你没把话说完,就把金棠儿的故事给我说完吧,算是我的生辰礼。”
他坐在他身边,用枕头垫在他腰后,“你要是真想知道,告诉你也无妨,不过,生辰礼还是要给,小辈生辰,我这个做长辈的,也不好糊弄过去。”
“闻老头,以前爹还在的时候,你虽然不像现在一样整日待在茶馆,可每年我生辰,你都会来庆贺,为什么?”
说书人好像没有听见他的话一样,自顾自说起了祝瑞林和金棠儿后来的事情。
良渚世家有冬季围猎的习惯,祝瑞林围猎那日,早早就同带了家眷同世家子弟们一同前往祁山。
金棠儿不能言语,迷路后,在山林中被当做小兽狩猎,她中了箭,侍女又不在身边,只好在原地等人来救她。
金棠儿草草撕开衣角包住了伤口,鲜血自衣角间渗出。
等祝家和钱家的人找到她,她已经晕倒在草丛内。
祝瑞林守了一天,见他已有些疲惫,钱朝朝吩咐下人好好照顾金姨娘,拿了最好的伤药为她治伤。
喝了几日,身子却一天不如一天,伤口由一开始的拳头大变成了巴掌大,虽不再流血,可伤口竟化了脓疮。
陪嫁过来的丫头是从前跟着金迎凤的侍女,见状就要去寻祝大人,却被告知祝大人去了六学,近来快要到大射礼,皇家之事不可耽搁。
侍女陪在金棠儿身边,想起她从前在金家是怎样的受宠,今日看见她拉着她的衣角,满脸惨白的模样,侍女也觉得心痛不已。
遂让人停了药,不许再接夫人送来的汤药。
祝瑞林一回来,金棠儿的侍女便和他说起了此事,虽然金棠儿不再发热,可到现在也没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