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瑞林被六学之事弄得手忙脚乱,回来还没有洗尘就匆匆去了金棠儿那处。
等夫人和她房里的人都走了,侍女偷偷拿出了药渣,跪在祝瑞林面前道,“此药必有古怪,喝了几日,病情愈发严重。”
祝瑞林犹犹豫豫,“你说这药是夫人送来的?”
“正是。”
他冷笑一声,“不知金家怎么会让你来做棠儿的陪嫁丫头,品行不端还不算,竟在主子身边嚼舌根,你在棠儿耳边说了多少让她当心朝朝的话,又让她生了多少疑虑?”
侍女大惊,“奴婢绝没有离间之意,只是夫人送来的药实在可疑。”
“放肆!还在污蔑夫人,你可知此药是我让人配好了送来她房中,夫人送来的药,我并没有让人送到这房里来。”
侍女低了头,不敢再多言一句。
“这一次就饶过你,下一回你还敢说些大逆不道的,我便将你赶出祝家。”
“是,大人。”
夜间金棠儿昏昏醒来。
侍女连忙将手递给她,“小姐,你要什么?”
金棠儿无力地在她手心写下一个水字。
“渴了,是吗?”丫头问道。
她点了点头。
见她唇间毫无血色,侍女心酸不已,“是奴婢不好,夫人叫我过去,我便什么也不想就过去了,要是奴婢一直陪在小姐身边,小姐也不会中箭。”
金棠儿摇头。
“我真想将姑娘带回金家治伤,可大人说……”她还在病中,侍女不想让她心里难过。
转头握了金棠儿的手,“小姐不必担忧,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陪在小姐身边,小姐在这里以后谁都不要轻信,这里的人,心狠着呢!”
金棠儿写道,“为何?”
“小姐不知道你昏迷这几日,我本想换一副药方,结果……算了不说了。”尺苏叹息。
“到底发生何事?”她虚弱地在她手心写着。
“祝家的下人简直大胆,一个个都搪塞我,我说要出去寻大夫,她们竟然说,难道府里常常请来看病的大夫医术不够,还得去寻旁人,我又去求老夫人,老夫人说,此事要去问大人,可是大人……大人他说,你只是身子弱,过几日便好了。”
金棠儿点点头,写道,“大人说的没错,我这不是醒了吗?”
休息两三日,才刚能从床上坐起,金棠儿想起已经有了许多日没有去给老夫人请安,坚持穿戴整齐去了老夫人那里。
就在门外,她看见了钱朝朝和祝瑞林都在,两人靠着一处陪着老夫人说话,好一对璧人,中间严丝密缝,一根针也难以插入。
她正想踏着雪回去,这时候进去,白白让众人都不开心,钱朝朝不喜欢她,又得当着老夫人的面同她亲厚,祝瑞林挡在两个女子中间,也难以呼吸,想到此,她转身就要走,何苦要让他难为。
“棠儿?”老夫人叫住了她。
她只好假意像是刚来的样子。
“快进来,身子还没好清,怎么就来了,今儿还落了雪,冷不冷?”老夫人把她牵到手边,一摸她的手背冰凉,又见她衣襟前雪花还未化,便知她已经在门外站了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