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我答应了公主要保他性命,将他带回南魏。”
“大人说笑,卫琅已在混战中被杀。”伊吉格面不改色。
季善敬摊摊手,“这个人,最好是死了,如果他不死,我很快也会要了他的命,你明白吗?”
“世上不会再有卫琅,本王答应你。”
“哦,你要拿他怎么办?”
“不劳大人费心。”
“郡王要当心,他不是个会随意听从摆布的人,要想控制他,须得软硬兼施。”
“他已经睡去,我会给他用药抹去他的记忆,让他老实待在宫中。”
“他有术法,只要他不死,迟早有一天他在失韦所学的术法会杀了你,这个给你。”季善敬丢给他一块玉石。
“这是?”
“在护龙池中浸了三百多日的神物,可镇人间道法,巫术,邪祟,有了它,相信他便再也没有了术法,只是他的武功还在,我不知你的武功如何,可要是他杀你,这玉石只能困住他的术法,困不住他的武功。”
“多谢了。”
“你帮了我,公主曾经说过,做人要恩怨分明,你于我也算是有小恩,这东西给你,你要确保卫琅不会再出现在公主面前,否则我会杀了他。”
“本王明白。”
“还有,你把这个给卫琅看。”他拿出了图纸。
“这些是什么?”
“你去说,是棠硕公主即墨苒画了图纸,告诉南魏人失韦主部的位置,如果他认得出苒苒的字迹,应该会永生永世恨她,别忘了告诉他,大祭司之女在疏忽之中,已死在棠硕公主手里。”
“大人好狠的心,这是要让卫琅对她恨之入骨。”
“他信与不信其实我并不在意,我只是要让他怀疑,只要怀疑渐生,他慢慢就会相信这些都是真的,时间可以催化仇恨,尤其是身边人的背叛。”
想了又想,伊吉格终究没有抹去卫琅的记忆,也许,仇恨就足以控制他的心。
他将图纸给他看,告诉卫琅正是即墨苒的通风报信才让他们里应外合困住了失韦,卫琅那时初醒,一把撕裂图纸,“你以为找人模仿她的字迹,我就会相信你,依我看是你和南魏人串通,才把失韦害成这个境地。”
伊吉格笑道,“我背叛了失韦,这点不可否认,但你为何要为即墨苒开脱,因为她是你所信任的朋友?”
“她不会做出这样的事,绝不会。”
“那我再告诉你一件事,安木达死了。”
卫琅被他的药灌得虚弱至极,然而听见这句话还是奋起抓住了他的衣服,“你说什么!”
“是即墨苒杀了她。”
“一派胡言!你以为你这些鬼话我会相信?”
“你要看她的尸体才会相信?她的尸体上背后肩胛骨横插一刀,若不是至亲之人,谁能靠她如此近动手?”
“巧言善辩,我不会信你,安木达……安木达不会死,苒苒也不会杀她,无论如何,她都不会伤害安木达。”
“你要我把安木达的尸体运来凉州吗?”
“够了!住口!你住口!”卫琅怒吼。
“你心里明白,我说的都是对的,你只是不愿意相信罢了,失韦全族已沦为奴隶,被分为数十个小部落,莫和多、大祭司皆被囚禁,这一切,都已经无法挽回,你没有发现你自己已经和失韦断了联系很久?”
卫琅苍白了脸,他明知道这次任务艰险,也做好了必死的准备,但他没有想过,真正陷入危险的是失韦。
“你想做什么?”卫琅喘着粗气,慢慢扶着桌子问道。
“不急,我想先让你见一个人。”
数日后,失韦莫和多被“请”入了东胡王庭,亲眼看着莫和多对伊吉格下跪,卫琅才不得不接受失韦已经被南魏控制的事实,他想冲过去问伊吉格失韦的现状,想要知道师傅还有安木达的情况,他始终不愿意相信安木达已死。
几个人压住他,又将他带回了宫中。
夜间他才缓缓来迟。
蹲在地上看着虚弱的卫琅,“听说你今日什么都没有吃。”
“你到底想要什么?”
“你真的不知道?”伊吉格笑了。
“安木达不是真心喜欢我,这一点你总归知道吧。”
“知道。”
“棠硕公主,她是真心还是假意,我根本不在意。你记不清我了,这我倒是很在意。”
“我什么时候见过你?”卫琅确实记不得。
“大概在十年前,那时候你还是个孩子,我也没比你大几岁。”
“那又如何?”
“可惜了,那时候你救了我,我本来是很感激你,想要报答你。”
“你就用这种方式报答我?”卫琅想起了一些。
那时候他曾经跟着师傅去过贝和渡的部落,见孩子们用石头丢他,他被砸得鼻青脸肿,卫琅便驱散了他们,又把他送去了游医身边。
游医不愿给奴隶看病,卫琅就给了游医一整块金子,叫他治好他的伤。
若不是他提醒,卫琅根本记不起这件旧事。
“我是很想报答你,可比起报答,我更愿意得到你。”
卫琅作呕,“你这样恩将仇报的人,人间少见。”
“你这样绝色的美人,也是人间少见。”
“你若敢碰我,待我恢复过来,我一定杀了你。”
“我如今是东胡的王,不再是那个部落里的奴隶了,而你,你是失韦人,失韦人已全是奴隶,你也是,一个奴隶,岂敢说诛杀王侯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