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凡志趴在梁子俊肩上逗他“怎么?最近手头紧?以前可没见你这么上心过”
梁子俊推开他的脑袋,暗咳一声一脸正经的辩解“谁会嫌银子多?”
李守财轻点桌面,慢条斯理的磨墨提笔,三人趴在一起暗暗合计,这买卖弄好了赚钱,弄砸了可是要掉脑袋的事!慎重起见,尽量都是以笔代口,以防隔墙有耳。
廖凡志搞到的新财路正是假借京城万乐斋采购新食材为由,从周国引进海产品,再从中夹带珍珠私藏在贝壳内运回。
夏国地处内陆,河流湖泊众多,水资源丰富,奈何却离海甚远,不似周国是沿海国家,海产品丰富。夏国的官盐也多出于井盐、硷盐和崖盐,想要贩卖海盐却是需从周国进购。
海盐取海卤煎炼而成,井盐取井卤煎炼而成,硷盐是刮取硷土煎炼而成,池盐出自池卤风干,崖盐生于土崖之间。海盐、井盐、硷盐三者出于人,池盐、崖盐二者出于天。
从颜色上分就有:绛雪、桃花、青、紫、白等等。
是以京城食用的海货都是出自周国,两国贸易往来历年已久,但边关检查甚严,税收更是能扒掉利润的近三成,再加上打通关系,刨除损失和层层盘剥,所余利润微乎其微。若是没有门路,甚少有商家愿意引进海货贩卖,况且一旦夹带私藏,被发现轻则发配徭役,重责砍头掉脑袋。
梁子俊倒是不担心门路不够硬,况且海货多以干货为主方便运输,例如海米、虾皮、海菜等,新鲜鱼类、贝类因运输不便,光死在路上的就得占去大半,即使贩卖的价格再高也难找补损失。
是以这次采购的贝类只是幌子,真正值钱的东西却是藏在里面的珍珠。珍珠无论磨粉还是制成首饰都极受官宦大户人家的女眷喜爱,价值更是一两值千金(一金等于20两,千金等于2万两银子)
现下贸易往来频繁,珍珠不似前朝那般稀罕,虽一两不值千金却也能换上几百两银子。而且珍珠夹带方便,只要各个关节打通,若不细查极难发现。
商议好具体事宜,廖凡志点着桌面略显苦恼的说道“就是这通关文牒不好办,若是走衙门办理,怕是要再减去一成利润才行”
梁子俊斜眼瞟他,扯着嘴角戏谑的说“养兵千日用兵一时,我供着何必亭那么久,不就为此时用他一用?”
廖凡志也不故作纠结,用手肘捅捅他“我早打听过了,何知县的老家就在临凡(临凡县),请他打点一番,怕是过关都不必查验”
梁子俊提眉思索一番,摇头否决。若是请何知县出手,怕是得砸个万八千两才成“我看还是从何必亭那下手,咱们不便出面,让你养的那些掌柜洽谈,最多面上分他四成利润”
李守财笑眯眯的点头赞同“如此甚好,面上利润最多三千两,分四成也没多少,总比咱们去砸知县的门槛低,这买卖合算”
廖凡志轻点桌面,一脸贼笑的央道“你牵线?”
梁子俊狠拍他一记“滚蛋!早挖好坑等我跳了吧!利润我要多占半成”
李守财摇头失笑“成,就按梁兄说的办,多劳多得我没意见”
事情谈妥之后,当晚李守财做东宴请三人,席上梁子俊但笑不语,只待李守财提起话头,才插话将何必亭引入瓮中。
何必亭一脸欣喜的连连拱手“我何某有幸结识梁兄及二位兄弟真乃人生一大幸事,待挣了银子必回请各位”
梁子俊一摆手,大方应情“自家兄弟说这劳什子话作甚?有财路大家一起赚,就是委屈守财兄要让出部分利润与我们了”
“好说,好说,我也损失不了多少,原也是同那行脚商行做买卖,算上兄弟几人也不吃亏,那商家也算好福气,有三位兄弟助资想必这单也能多做成几笔买卖”李守财腆着肚子大方摆手。
不一时,伙计就将行脚商行的主事请来,先是作揖见过几位东家,才将此次行程一一告知。
商行外出一趟除采买自家货物外,还会同其他有需求的商家合作,多接一单生意也不过是多雇一辆马车的事,自是不会把买卖往外推。
得知此次一下揽了四单生意,主事笑的满脸开花,连连答应,为保万无一失连镖师人手都增加一倍,人手充足才能确保货物不出闪失,若非有四人预付货款,商行也不敢大手笔进购海货。
海货一旦运抵京城,自是不愁销路,有李守财作保,何必亭对此次买卖信心十足,夸口通关文牒之事他一力承担,不需几位兄弟花费银子。
一顿酒宴皆大欢喜,四人成兴而归自是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