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他的面色,想到方才屋中那样尖利的嘶叫和混乱,贞德帝心中一紧,“你听到什么动静了?”
李建志茫然地摇头,“未曾。”
贞德帝目光转过,看向屋外候着的几个奴婢皆是面色平常,心中虽然奇怪却也没有多言。
“照顾好公主。”贞德帝吩咐完,旁边以阿雅为首的宫人纷纷应声之后,贞德帝便搀着闾丘氏向着大业殿里头走去。
李建志跟在身后,余光看着亲自搀扶着闾丘氏的贞德帝,心中倍感怪异。
回到大业殿中,留下李建志和成锦守在偏殿里头,贞德帝带着闾丘氏和司沐进了正殿里头。
坐在正殿里的桌案后,靠着身后的朱漆大柱,闾丘氏还疲惫至极的模样,闭着眼一口口喘着气。
喘息在悄然无声的正殿中格外清晰。司沐跽坐在贞德帝身后,身后坐在正榻上静静地看着一脸疲乏的闾丘氏,也不主动问。
安静持续了许久,闾丘氏这才缓缓睁开眼,那双眼珠子比之前更加浑浊,就像是搅浑了的一摊灰水,甚至都看不见里头的瞳孔。
贞德帝也不知为何,明明看不清瞳孔却依旧知道她看着自己。闾丘氏缓缓开口,“陛下,公主殿下的身子里,种了巫。”
这一声发出来,贞德帝才恍然惊觉这闾丘氏的声音竟然变得苍老嘶哑,跟方才诡异的俏皮清脆简直是天渊之别!
“什么巫?”贞德帝问。
闾丘氏垂下头,眼中的浑浊避开了贞德帝的目光,而后缓声道,“养魂巫。”
“养魂巫,这是个什么巫?”贞德帝不明,又问道。
闾丘氏张了张了嘴,嘴唇翕合之后又默然不语了。
“是有什么难言之处?”贞德帝又开口询问道。方才十九的模样他是看得明明白白,无论如何,他一定要将事情弄出个头尾来。
闾丘氏依旧不语,面上复杂地看着贞德帝。
贞德帝不想绕关子,便直接道,“欺君乃是死罪,仙人不可对朕有所欺瞒。”
闾丘氏闻言,赶紧从蒲团上撑着身子“扑通”一声跪了下去,目光凄切地看着贞德帝,“草民万不敢欺君呐,就怕皇上降罪于草民!”
“仙人直说无妨。”贞德帝说着,又补充了一句,“只要跟你无关,朕绝不牵连。”
有了贞德帝的话,闾丘氏这才埋着头思虑片刻,踟蹰不安地道:“养魂巫并不是可怖之处,可怖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