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话听在旁人耳中便是不同的意味了。旁边弯腰站着的李建志瞧了眼温青梧,又很快低下了头。
温青梧视若无睹,她小心翼翼地看了眼贞德帝,“大家,那……”她说着欲言又止。
贞德帝看也没看到,只随口问道,“怎么,有人欺负你了?”
“没没没。”温青梧赶紧说道。
“那有什么事儿。”贞德帝问。
对于帝王上心了且还是主动询问的事儿,都是大事儿。身后的李建志屏息凝神竖着耳朵。
温青梧声音压得更小了,“大家,那……十九公主”她说着又没了声音,说及此抬头觑了眼贞德帝的神色。
一抬头发现贞德帝目光沉沉地看着自己,“你想说什么?”
只一句十九公主,贞德帝便恍然温青梧要说什么了。调离自己身边的,可不是温堇则。而是兕子。想到兕子,贞德帝脸色怎么也好不起来。
调离身边的具体缘由,他心中自然明白。但也说不明,弯弯绕绕复杂得很。如今听温青梧说出来,就很是不悦。
一个小奴婢竟然敢置喙他的行为?
“奴婢想说”温青梧似是鼓足了勇气,“奴婢想说的是,大家往日不是答应过十九公主带她去看元日灯会么?”
贞德帝看着温青梧没说话。
元日的灯会,是他许给兕子的。但当初宫中事情太多他还真忘了。若不是温青梧今日提起,他怕也是记不起来还有这事儿。
温青梧继续道,“恰好当时宫中事多,根本没顾忌到。大家也忘了,但十九公主一直惦记着呢。昨儿奴婢过去的时候,又听公主说起。”
见温青梧不是要说自己将兕子调到仙云居居住的事儿,贞德帝脸色便缓和起来,“她还记着呢。”
那毕竟是他的嫡生女儿,又是从小在身边养大的。再忌讳,七分浓于血的父女情还是在的。
“可不呢,一直记着呢。”温青梧见贞德帝的脸色缓和起来,便知自己这步走对了。即使面上还保留着三分小心翼翼,但实际心里却是没了多少惧怕,“昨儿还跟奴婢念叨着呢,说是大家事儿太多,忘了这茬。”
兕子的性子贞德帝再明白不过。是个极其规矩的人,更是从不在背后说人什么。能跟温堇则提起这事儿,那是真的记在了心里头。
又想起那日自己站在兕子床前跟她说,会带她去看灯会时她那双乌黑的眸子里头迸发出的亮光。
迟疑的片刻,看着温青梧问道,“她能过道明年元日吧?”
“若是好好照料,过三四个元日也是没问题的。”温青梧回。
贞德帝放下心来,继续吃着,“那便等明年元日,朕亲自带她去看灯会。”
温青梧没应声,片刻后开口道:“大家,何至于等到明年呢。十九公主常年居于宫墙内,天子四海王土大号和尚,季季美景如斯,冬日却是最为萧条的时候,春有百花秋有明月,夏有凉风飞鸟遍野。哪个不是好季节?”
“你的意思是,不一定非是元日?”贞德帝问。
温青梧回,“那么多好时节,何必非是元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