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跟皇祖父的关系你只晓得。故而后来父皇即位,就任命了杨恭仁为雍州牧,加左光禄大夫。为洛州都督。虽然职位看着高了,实则却是将人从中央踢了出来。”李柯说得也不避讳,径直了当地道。
贞德帝和高祖不合皇室都知晓,毕竟大家都明白贞德帝这皇位是怎么来的。贞德帝还是秦王的时候身边就有十八学士,房玄龄、褚遂良、杜如晦、于志宁等人,武将文臣全都有。而高祖留下来的臣,他根本不用。甚至可以说是嫌弃。
他连自己的死敌当时的太子的人都能用,譬如魏徴等,但就是不用高祖曾经的大臣。温青梧自己的父亲,便是其中之一。
“一朝天子一朝臣,这样想来,杨恭仁如今应该更是谨言慎语生怕行差踏错。”温青梧待李柯说完之后缓缓道:“再者,你也说了他为人谦恭,正直到被排挤出京城也不阿谀权贵。”
“所以想来,可能并不知道这洛阳城中的龃龉之事。”
李柯听着,认真的想了想,“这也说不定。杨恭仁调到这洛阳做都督不是一日两日的事了,听你说来,这洛阳河的失修却也不是一日两日成的。日积月久,这么多年,作为洛阳城的都督杨恭仁不可能一点儿不知情。”
说着,李柯像温青梧先前伸手一般,伸出手舀了舀河里的水,示意摇浆的小厮继续行船,舀了一手的泥沙又在船边蹭掉,“你这个堂舅可不是泛泛之辈,能从前朝道天周,父皇之前,一直都是朝中顶梁大臣。”
温青梧听着李柯的话,不置可否。其实他说的也没错,能经历两朝而屹立不倒的,甚至在极力排斥高祖大臣的贞德帝手下还能封至雍州牧,甚至掉到洛阳这个幅度为大都督。
虽然从中央调走明升暗降,但却不是完全被架空。先不说洛阳都督仍旧是有实权的。就是那雍州牧,可不是一般的职。天周以雍、洛为都。说白了,雍就是镐京。
虽是虚职,却也为九州之长。还很特殊,若是皇子调任,便是君王的肯定,有封储君之意。
若是明确立了太子,或者君王未曾确定立储时,这位置便由朝中赋闲的老臣暂时担任。
也正因为这个位置特殊,故而这争储的皇子总会去拉拢这个位置的人。
杨恭仁能走到今天这一步,肯定是个通透且不简单的。
“先去看灾民安置罢。”李柯说道,拉回了温青梧飘远的思绪,“到时若是李泰接手,查到了跟你堂舅真的有关,他也不会直接对他出手。”
他也是盯着储君位置呢。”李柯说道,嘴角勾起些许讽刺之意。
温青梧看向李柯。
李泰为人比之太子,较为阴险狡诈,城府也更深。但在朝政上,却比不过太子。太子在政事上还是很有天分的。
待李柯说完,温青梧想问什么,犹豫了片刻的时间却终究是没有问出口。话锋一转,缓缓道:“我听说,太子身子越来越差了?”
李柯闻言也不遮掩,直接点了点头:“自从父皇还未离开镐京时,太子的腿脚便出了问题。时常会疼痛。这你应该知晓罢?”说着他看向温青梧,“为离开镐京时,你不是常去东宫跟流光下棋么?就没见到太子有什么异样?”
温青梧侧过头看向茫茫水面,想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