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我的衣衫用力扯开，将满腔失去理智的不甘和念想化作全部的力气，倾注于我的体中，好似那样的填满

就能满到我的心上。天摇地动，泪雨难分，直到声嘶力竭。

我生不如死，咬牙切齿发出悲鸣，“我恨你！洪天择，从此，我只有恨你！”

洪天择看着我，任狂暴的雨水冲涮他那强健的身体，目光有些涣散，有些游离，又有种释放的快意。他好一阵子后才整理好那些湿透的衣衫裹住彼此，缓缓抱起我，凝视着我颤抖的身躯，朝碧波宫迈去。

雨越下越大，好似倾盆，好似愤怒得要洗净这平台上的一切羞耻与执念的侵略。我看着雨水疯狂拍打着我们

的身体，看着雨水顺着我的脸颊交织着泪水直滴而下，“八哥哥，我还有什么面目可面对你？”心下已是一片黯然，感觉世间从此死灰一片。

洪天择将我带回这个地方，无非是试图从寒崖寻回我们的过往情份，挽留住那些曾经的美好，可他那是自欺欺人。现在想起来，竟然有些怀疑他那几年的隐姓埋名是不是苦情的算计，至少因此，我和凤胤分开了整整五年。

我宁愿相信他当时还不知道自己是谁，他是我认识的洪天择，就是我的择哥哥。那样的岁月太清澈了，太过于美好，我不愿想错它。就如我再次见到他，他承认是蕊无心的哥哥，我也不想问。我是怕的。怕失去。

便即我也感怀，也思念，也替自己弃他不顾而自责，可是那失去的又怎么能旋回。它已断在如水的时空里，无法直视。

前尘往事，从此将绝于此雨中。

我，依然只会是我——将花雨。论谁也不是！论将来而绝不再论过往！

可怕的雨冲涮到中午才算结束。

雨停后，天气出现一片惨白，群山沉默，在我眼中都是死物一堆。洞口有水滴答，池中平静，唯有两个人的心境各自波澜翻滚。

洞中升起的柴火火光烤着衣服，也烤着我的所有思绪。

洪天择像过去那样，捡了些残余的神仙草根和着野花熬成汁水，配上山中的野果，便成了我们的午餐。他拥着木如行尸的我喝下一大碗，举止温情脉脉，指间鼻息间绕着一股从前的『药』香味。

却叫我不能接受，“我恨你！”我重复了无数次。

他默默无语，任我恨。

直待天『色』暗淡时，他为我换回衣衫，穿戴整洁，又将自己整顿如新。一袭玄袍，丰神俊朗，好似清风皎月，端如泰山，静若游龙，却不再是我眼中的那个人。

“不要再碰我！不要再碰我！我死给你看。”我却无力真正咬死自己，真恨自己无能，连死都要见上凤胤一面。

他不理。将我一拥而起，朝洞外走去。那样子，是要离开。

“我们要去哪里？”

“去我该去的地方。”

“那是哪里？”

“昆仑山。”

正好，那是我本来要去的地方。既然大家都要往那里去，我必定会见到凤胤。

一想到凤胤，我想死的心又有了。面对他那颗不能染尘的心，我该如何了断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