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一点点,是在空中一闪而过的又一颗汗珠,如同流星,陨落在海面隐遁无形。
当我坐在里面,诈他说出这句“从未碰过俘虏”的话时,我就已经赢了。
“你合该一五一十地说来,到了这个时候还要隐瞒吗?”我抽走他手中的布,丢在了一边,“你和王将军究竟是什么关系?本宫待你不薄,你为何要为他卖命。”
这是我第一次在他面前点破这层关系。
周明世惊愕地抬头,松开了牙,血肉模糊的唇立刻就溢出绛色来。
他硬着头皮道:“臣实在不知殿下在说什么!”
我定定地望着他,这次是他先败下阵来,垂了眼帘,又开始折磨自己的下唇。
就像是紧张和疼痛当中,总有一个会先败下阵来。
我依旧盯着他隐没在发下的目:“周明世。本宫已全知道了。中城郊外,甫澍山脚,良田贵宅,万片雪花,掩埋叶下。你还想狡辩吗?”
周明世仿若被雷当头劈了,腾然望我。
不仅是他,黄锃也猛然向我看过来,一屋子的人都竖起了耳朵。
几个字已经将地点交代的极清楚,也指出了那三万银两,我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行过之处必有痕迹,必有踪可循。也不妨告诉你,当日抓进来七个俘虏,咬舌的那个没死,本宫假意丢了具尸首,实则将他隔开,单独审讯。功夫不负有心人,还真被本宫审了出来。好,好得很,你们一盆脏水泼过来,能淋得皇帝百口莫辩。”
确实如此。
这些人都混在一处,难保不会通气,而且柴房周围都是鱼龙混杂的兵,这么多双眼睛,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被盯出个好歹来。
只有分开来,隔开来,四处都是我的心腹时,我才能有把握审出来。
我早就想要动手脚,正好当时他咬了舌,给我钻了空子,神不知鬼不觉地把人换了过来。
过去几日我几乎不眠不休,还真的审了出来这个地点。
我从来不指望能够在周明世这里套出他和王将军的关系,或者是王将军藏银子的地点。
我只需要在他面前报出这个地方,在这个老狐狸眼中捕捉到惊诧和恐惧,这就足够了。
这就足够证明这个地方是正确的了。
事关重大,不可儿戏。这不能是一场赌局,这只能是一场定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