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洇烛最多只能活两年。
两年……
她自己也不懂究竟是因为这几天太劳累了还是听到洇烛的死期,忽然脚一软,大脑一片空白,双瞳空洞,整个人几乎瘫坐在地上。
“时杉!时杉……”
脑子里一直恍恍惚惚地听到师傅在叫她的名字,可是,她实在是没有力气去回应,最后不知怎的就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师傅点了白时杉的睡穴,把她扶回床上,替她盖上被子后,从兜里取出一个小瓶,倒出一颗红色的药丸,放到她嘴里咽下。
那是镇心丸。
白时杉现在最需要的,就是睡一觉,心态放平和一些。
她现在能做的,也只能是这些,至于白洇烛,她也只能是为她延续两年的寿命。
白洇烛身上的毒,她以前只是听说过,但并未亲眼见识过,自然也没有解毒的方法,也许,就连那下毒之人,也不曾知道这方法,毕竟,这是古书上曾记载的一种危毒,然而,古医术上却没有这解毒方法。
当白时杉醒来之时,已是第二天清晨了,看了看自己周边的环境,再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被子,似乎明白了些什么。
白时杉连忙下床,第一件事就是奔向白洇烛的房间,刚匆匆忙忙地跑到拐角处,碰上了迎面走来的师傅。
“师傅,我……”
“好多了么?”
“嗯,精神了。”白时杉说道,“师傅,你这几天也没睡过,你……”
师傅一副长辈教诲晚辈的样子,道:“你以为我像你一样,在洇烛还没好之前就自己倒下了么?时杉,爱一个人,关心一个人,就别让对方为你而担心,要是洇烛知道你为了她的事自己累倒了,她会怎么想?”
“嗯,师傅教诲的是。”
“走吧。”
说着,师傅便迈开步伐。
“去哪?”
师傅反问道:“怎么?不想去看看洇烛的情况么?”
“想!”
白时杉跟在师傅的后面,一步步走向白洇烛的房间,心情有些说不上的紧张和担忧。
师傅动作很温和地推开门,床上的那人还是很安静地睡着。
白时杉脚步轻盈走到白洇烛床边,发觉她脸色相比之前已经好了许多,虽然那张干净白皙的面容还是有些憔悴,但她发黑的嘴唇颜色已经消退,眉头有些微皱,似乎是梦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师傅也来到白洇烛旁,拿起她的右手,纤细修长的五指被放在一颗透明的珠子上面,足足有半分钟后,师傅才将她的手拿开重新放好。
白时杉与师傅同坐在一起,师傅两手握住那颗透明的珠子,嘴里念着一堆她听不懂的文字。
珠子瞬间散发出一阵蓝色光芒,却又不刺眼,师傅和白时杉坐在桌旁安静地看着。
珠子渐渐浮出一些画面,那是白洇烛的过去。
画面中,一身艳红的女子手舞着刀挥向一个坐在地上哭着发愣的女孩,正要下刀,却被一条白丝布几层缠绕着,动也动不了,而连接着那块白丝布的,是白洇烛。
那红衣女子看向她,忽然手猛地几挥,解开了丝布,天空中掉落下一块又一块被撕碎的布条。
女子瞪得硕大的眼珠里布满了红血丝,眼瞳也渐渐泛红,不仅是拿着刀的手背青筋泛起,就连白皙的脖颈上也渐渐泛起青筋。
“她被下毒了,着魔了。”
师傅眼眸微微眯紧,语气不似平常。
白时杉不解地看向师傅,“着魔?”
二人还没说完话,只见画面瞬间不对。
红衣女子突然冲白洇烛跑去,手中的刀很快速地在半空中耍打着,一个健步来到白洇烛身旁,白洇烛发觉不对,拿出一把半月状的青色扇子,眼看那些绿色液体就要洒落在白洇烛身上。
然而,白洇烛却没让她得逞,突然腾空跃起,在半空中翻了个身,在红衣女子身后落下,青扇一开,锋利的边缘滑下她脖颈和身背。
因为衣服的缘故,只能从她的脖颈处发现,那流出的血,竟然是暗紫色。
师傅看着水晶球的画面,眼珠忽然睁大,诧异道:”怎么会!”
白时杉指着水晶球里的红衣女子,疑惑地问道:“师傅,那人的血,怎么会是这么奇怪的颜色啊?”
师傅眼眸微紧,“她已经不是人了。”
“啊?”
珠子里,红衣女子只是“嘶”的一声,连忙转身,手中的刀划向白洇烛,她的动作瞬间变快,脚步也轻盈了许多。
白洇烛一边躲闪着,一边想办法把她引到离村子较远的偏僻地方。
红衣女子连续几次都伤不了眼前的人,眉头一皱,眼眸一紧,整个眼珠瞬间变成血红色。
白时杉看着画面,咽了咽口水,心里有点发凉。
“天呐,她的模样,好吓人啊。”
“洇烛有危险了。”
白时杉看向水晶球,只见白洇烛轻盈的步伐已经被跟上,就连她接下来的动作,那红衣女人似乎都非常清楚。
无论是她闪到右边还是左边,或者跃起逃脱,亦或是用扇子攻击,红衣女子都可以轻易地捕捉到,就好像是完全看穿了她的动作。
白洇烛顿时有些奋战,处于弱势。
忽然,一不经意间,红衣女子从她身旁越过,一条又细又长的伤痕滑落在白洇烛的身上。
刹时,一片鲜红给她干净的青衣抹上了很艳丽的颜色。
白洇烛半蹲在地上,捂着肩上的伤口,神情瞬间不对,脸色有些发白。
只是,她不知道的是,她肩上和背上那道伤痕处,泛着淡淡的绿色。
白洇烛站了起来,身姿有些不稳,她正疑惑着,那红衣女子便攻了上来,她是发现了,可是身子却不听使唤了,动作变得很迟钝,身后的伤口忽然一热,她整个人像是被火烧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