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万厦能带着苏寅从陈渠珍眼皮底下逃走,其实有八九分的运气成分存在,陈渠珍因为秦离焱穿了郑万厦和苏寅的琵琶骨而没有将注意力放在院中当中的两人身上。郑万厦被陈渠珍一掌打伤,但是因为他内力运行的方式与寻常人大不一样,所以秦离焱穿了他的琵琶骨并没有能够限制住他。
在短暂的调息之后,郑万厦便恢复了几分功力,但是苏寅仍然昏迷不醒,郑万厦又等了盏茶时光,直到东方露出鱼肚白,才带着苏寅悄然离去。只是两人又能逃出多远呢?
秦离焱照常赶往左安监,陈渠珍却仍站在院子当中,借着晨曦的亮光,抓起了小院里的松软泥土,他的脸上露出了罕见的笑容,不同于以往高高在上或是玩弄阴谋时的笑容,而是一种纯粹发现了有趣事物的笑,就像,戏耍老鼠的猫。
陈渠珍没有动身去追击,秦离焱离开之后,他负手站立,在结实的泥巴小院中,似乎是在等待什么人一般。可是,他在等什么呢?秦离焱已经去了左安监,难道他要在这里等到天黑等秦离焱回来吗?
许多人的时间都很宝贵,身份越高的人时间越宝贵,所以我们能看见的在街上闲逛的都是游手好闲的懒汉,在巷尾闲谈的都是子孙绕膝的老头儿老妇,或许有失偏颇,但是这确实是大部分情形。所以对于陈渠珍这样的大人物来说,时间尤其宝贵,他的时间需要来做更多的事情,那么他就更加没有理由什么都不做地站在这里,除非他要等的人真的很重要。
秋风乍起,陈渠珍的长袍下摆被微微吹拂而起,有人来了!
陈渠珍眼睑微抬,低声呢喃了一句:“果然是个聪明人……”
秦离焱小院的围墙并不高,一个人影十分轻松地翻越进来,怒目注视着陈渠珍。
“我早该想到的,十年之前那个家伙去找公孙老头儿的时候,我就该想到了,宁万川的东西在公孙述手里,那么你会宁万川的功夫也就不奇怪了。”
郑万厦并不知道自己功成那天,夜空之中的星象发生了什么变化。听闻陈渠珍的话之后,郑万厦不置可否,并不答话。
陈渠珍缓缓踱步来到郑万厦身旁,道:“想让那个小家伙顺利逃走?我没想到,你还挺有义气的,有义气的人,可活不久,这样的道理,公孙老头儿没有告诉过你吗?”
郑万厦横眉冷对,“家师对人世间向来很有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