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吴敦距离奉高还有两个时辰的路程,却病倒在了路上,他终于是有了休息的时间,而军中的几个医生,对他来回诊治后,下了几个药方,喝完药,他就觉得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孙观则是满脸无奈的走了过来,在他身边,还跟着一个医生,他拱手道:“下此安神药,实非我所愿也,然而你们也看到了,神威将军,此刻病情紧急,若让主公失却此将,对并州对青州都是一个巨大的损失,因此……”
“不碍事,老师曾经说过,救命也分几种办法,若是能够把将军救活,便能活命数万,只是眼下还需要继续启程…”
“我们是军医,可以留下一人看顾,然而其他人却是必须要过去的,奉高贼寇凶猛,若有士兵受创,我们若不在身边,便是失责。”
几个医生你一言我一语的,将自身的情况都说明了,然后几个人,都看着孙观,等待他下达命令。
孙观看了看左右,最终道:“算了,我们继续前进,留下五百人在此照顾吴将军,若是他恢复不过来,你们懂得!”
一个医生点了点头,笑道:“自然懂得,此安神药,脱胎于麻沸汤,用之有奇效,且有安神助力身体恢复之效。”
孙观脸上一喜,然后道:“那便多多拜托医生,若主公惩罚下来,在下愿一担抗下,且这并非战之罪,想来主公届时只会斥责一番,只是南武阳……唉,回头再说吧,只能看吴将军恢复如何了。”
如果吴敦恢复了过来,自然还能赶得及,毕竟他们这五万兵马,看起来很多,但是这些人没有多少军人的素质,走起来也并不快,真要是在梳理山贼之后,吴敦醒了过来,他自然就可以继续进行任务,如果不能,那也就只能他来扛下抗命不遵的罪法了。而方莫有多么护短,他还是清楚的。
当然,这是他不知道这次到底涉及多大的事情,要是知道的话,肯定会回去先梳理山贼盗寇,然后便带领人马前去南武阳,到了那时,他可以派人过来送信,让吴敦慢慢过来镇守。
可惜他不知道,所以这一切,就只能看天意了。
……
另一边,其实也在讨论这件事。
吕布满脸不解,询问道:“郭军师,不知姑父让那吴敦前往南武阳做什么?莫非要对徐州发起攻势?但是,我们和并州无怨无恨的,而陶谦那老匹夫更是乖巧的吓人……”
此时日头已经升了起来,寒冷不再。
郭嘉身上的厚实衣服都让人好好收了起来,毕竟接下来还有好多仗要打,听了吕布的话,他思索了一番,最后摇头道:“我也不知,或许,主公有远见卓识,那陶谦会突然和曹操联合发动攻势?这也并非不可能的,我们现在不仅两线作战,四线作战啊!”
“哪四线?”吕布问出之后,就打了嘴巴一下,很轻,然后他苦笑道:“确实是四线,平定羌胡,定鼎并州,收复河套是一线,姑父是一线,而我们这里二十万大军,又是一线,至于吴敦和孙观,自然又是一线。”
不说不知道,一说出来,吕布就感觉头皮直发麻,天底下的人,都在秋收的时候,他们却抢先收获,四处开战…
最关键的是,由于青州与并州不能连接,这一战还真不能不打,至于并州与羌胡……那就更不能不打了,他还想着回家祭祖呢。
要是连并州四郡都不能收复,他怎么敢回家?被人指着脊梁骂娘吗?
他受不了,或许会直接杀人,但是那些人都是乡亲,在以前对他多有照顾,就是因为他的离开,不,丁原之死,导致并州百姓受鲜卑羌胡的铁蹄侵扰。
百里之内,荒无人烟,男为工,女为奴,这样的事情,他不想再看到哪怕一次了。甚至连回去都不敢,因为他害怕。
“是啊,主公虽然有些着急,但是这战争是必须要开始的,幸亏并州粮食产量惊天下,且人口更是疯狂增长,否则的话,仅仅这种扩张,很容易就会导致州内空洞,若无兵卒补充,恐怕长久不得。”
“两州之间,道路更是要打开,否则的话,光是粮道被劫,就将会是损失最大的一笔,这还不提之后要付出多少。其实,都怪你,若非是你,我还能送给主公一个计策,现下却只能在大战略下制定小计略。”
说到这里,郭嘉满脸埋怨的盯向了吕布,后者看着天空,连话都不说,实际上,脸色早就有些红了。
他此时更在想,如果以后有了更多的鸽子,一定要把那个秃毛鸽给弄死,看看,姑父骂他,郭嘉时不时的埋怨他。他多冤枉啊,明明是那鸽子挑衅他的好不好?
若非知道,杀了那只鸽子,会影响战略布置,吕布早在三天之前就把鸽子给直接射下来了,他相信,自己的弓,绝对能够射下来天上那个不仅过来送信,还给了他一泡鸟屎的家伙,这让他能忍?
当然不能!
但是不能也要忍!
若是后人知道吕布的遭遇,恐怕会目瞪口呆,然后说上一句,这恐怕是世界上最早的被轰炸的人了……
“此行,贾……军师制定了大的战略,不,主公!”郭嘉说着说着,就变了强调,又想埋怨几句吕布,但是看到对方脸上有了一丝不耐烦,也就没有继续,平时可以开玩笑,但是这家伙绝对不是什么好脾气。
“主公定下的战略很简单,让我们在城中散步谣言,便说那戏志才要割据东郡自立……唉,这话我都不信,你信吗?”
郭嘉说着说着,就感觉头皮发麻。